缘浅(2 / 2)

萧暥:!

顿时背后冷汗都惊出来了。

他刚才和魏西陵在一起,脑子里那些不正经的念头,莫非谢映之全听到了?

萧暥顿时蔫了。

刘武看着他垂头丧气,“你也不用这样。”

萧暥:跟你说不明白

谢映之颇为善解人意:“主公,刘副将处,之后我会知会他,必不会让他乱说。”

萧暥:谢谢你?

等等这么说,刚才他和刘武的说话,谢映之也全都听到了!

萧暥挠头,忽然感觉更不好了。

“现在主公心里是在想,他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么这楼船上到底在搞什么鬼,他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是循序渐进问,还是单刀直入问?”

萧暥掐太阳穴。有点想格式化一下脑袋。

“我确实知道一些事。”谢映之皎洁的白衣穿梭在游廊上交错的光影间,迷乱人眼,

“此间局主并非是一个人,民间传为影鬽,他已身朽多年,无形,只有影,可以附身在意志不坚,心怀犹豫、妄念、偏见等的人身上。此术即使在秘术中,也列为禁术,但还是有人暗中修炼,毕竟修成鬽,可不停更换宿主,达到与世长存。”

萧暥立即想到:所以这次潜龙局的局主会秘术,是苍冥族?

又是那群邪教份子?他们要做什么?

“两件事,敛财,杀人。”谢映之淡若无物道,“用帝王剑为饵,让九州之诸侯贵胄前来入局,揽尽十年间九州之珍宝。”

萧暥明白,有了钱,就可以买装备,买军队。至于杀人,萧暥猜测是为了灭口,而且是借虞珩水贼的刀,再把锅甩给自己,可是现在虞珩已经被抓了。

“虞珩虽然被拿下,但博局并未结束。”

“所以他们还有后手?”

“对,第二步是借夺取帝王剑,使局中宾客们自相残杀,不过似乎也没有完全凑效,所以就有了第三步。”谢映之走在风雨飘摇的宝船上,却如闲庭信步。仿佛任何机诡险恶的局,从他口中说出来,都变得风轻云净,波澜不惊。

萧暥感觉到,谢映之的内心就像一池宁静的湖水,空灵剔透,轻暖无痕,倒映着天光云影,万千世界。

就听谢映之道,“这第三步,就是此间的风浪了。再往下游不到十里,为刀剑峡。主公还记得我给你看的水图吗?”

谢映之点到即止。萧暥心中一沉。

江水奔涌直下,冲出刀剑峡口,正对着一块名为澔岭嶕的巨大岩石。

他顿时明白了,寒夜,大江之上,全速前进的豪华楼船,冲向澔岭嶕。特么的这剧情有点熟悉啊,苍冥族这群邪教份子要给他演一出泰坦尼克号?

诈骗敛财就算了,还要杀人越货沉船?

“主公勿忧,我已经在船上做好布局,同时也和魏将军商议过了。”

萧暥顿时明白,魏西陵为何下令铁索拦江,是为了阻止楼船撞礁石。

接着萧暥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隔着大江,他和魏西陵是怎么联系的?难道是也结契了?

那么说,谢玄首和西陵莫非,也亲了?

一念及此,萧暥有点懵。

如果玄门的结契类似世俗婚姻,谢玄首你这算不算重婚?

莫非玄门结婚,不是,结契还可以三个人?

谢映之显然被他的脑洞问住了,低咳了声,“这个问题,我们容后再说。”

大厅里,船身晃动,灯火飘摇。

魏瑄惊回首间,就见北宫浔用钢刀抵住苏钰的脖颈,斑驳陆离的光线中他面目狰狞。身后数名燕庭卫立即戒备地围了上来。

“放开他!”魏瑄厉声道。

北宫浔将苏钰扔给身后的燕庭卫,狞笑道,“放下兵器,不然杀了他!”

魏瑄别无选择,剑掷到地上,撞出清冷的声响。

北宫浔颇为满意,挥了挥手,让属下将刀松开了些。

“多谢你帮我解决了所有对手。”北宫浔志得意满地向宝阁里铜铸的江山走去,火光下帝王之剑紫气赫然,映着他的眼瞳如同野兽般精光四射。

他激动地伸手握住了剑柄,几乎是同时,魏瑄脚尖一勾,长剑挑起,随即他当空一脚疾射,长剑化作一道锋利光华,向北宫浔射去。

北宫浔大惊失色间疾退,剑风擦着他的胸前切过,激起彻骨的寒意。他惊出一身冷汗之际,身后传来咣的一声清响,长剑竟然逼退他后,又不偏不倚地将他身后燕庭卫手中钢刀弹开,笃地钉在了廊柱上。

“苏先生,快跑!”魏瑄喝道。

他话音未落,只见苏钰满脸惊骇地看着前方,手中脸上都是溅起的血点。

在他的斜前方,北宫浔颓然倒地,胸口插着魏瑄的剑。

这变化太快,魏瑄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他刚才一剑分明擦过北宫浔胸前,又击中燕庭卫的刀,怎么会刺入北宫浔的身体?他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失手?

但不是他,难道还是苏钰不成。苏钰连剑都拿不住的一个人。

“救救命,”苏钰惨白着脸,吓得面无人色。

四周的燕庭卫已从短暂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们就像一群恶狼,嚎叫着挥舞着钢刀蜂拥而上,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魏瑄见事已至此,只有奋身杀入。四周血光激溅,鼻间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他脸色苍白凄厉,血液都凝固了,他终究给萧暥闯下了大祸。北宫浔的死会造成北宫达立即开战,而萧暥根本没有准备好。

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他手下的剑也再无顾及,大厅中血光飞溅,片甲不留。

最后,魏瑄站在一地燕庭卫的尸骸中。狂风掀起巨浪,从舷窗里泼洒进来,地面上汇成溪流,空中落下急雨。

船身剧震,翻倒的十八盏连灯点燃了纱幔,火光照耀下,帝王剑斜插在一片的铜铸的江山中。

魏瑄神色凄厉,一把握住了冷硬的剑柄,雪亮的剑芒射入他幽深的眼眸里,映出烽火乱世的残影。

一个低沉声音从耳边传来:如今你的对手只剩下谢映之了,按照我们的约定,你只要杀了他,就能得到帝王剑,得帝王剑者,就是未来的天下之主。

魏瑄看着满地尸骸,灼灼火光伴着血色刺入眼眸。一缕阴寒的煞气,从王剑流入了他的手心,刺骨的冰寒向四肢百骸蔓延。

窗外狂风巨浪,刀剑峡快要到了。

江水奔涌如万马奔腾,往刀剑峡口奔流而下,一去不返。

横江的铁索绷成一线,十二艘战舰紧紧地拖拽住往峡口奔去的宝船。

萧暥一看不妙,战舰毕竟体量小,拉不住了,搞不好自己还得被带进激流里去。

刀剑峡中风高浪急,宝船的两面风帆都张满了,吃饱了风的船帆,简直就是一个发动机,顺风顺水,将宝船快速往下游的澔岭嶕推去,十几艘战舰眼看着要拦不住它了。

“射落他们的风帆!”萧暥急道。

刘武道:“试过,缆绳是铁链。”

萧暥:卧槽,特么的太绝了!

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虽然这宝船被十几根铁索拖拽着,撞上礁石的时候应该力度不大,不至于撞个粉身碎骨,但是在船底下磕个大洞,应该没啥问题。

刀剑峡里风浪那么急,船一旦漏水,会很快沉没,船上百来号人,逃都来不及。

萧暥想了想,也不要脸了,“刘副将,我跟西陵什么关系,你也知道了,那我算不算也是你主公?”

刘武被他的逻辑震惊了:什么?

“我要一艘快船,再给我几个兵。”萧暥快速道。

片刻后,一艘走舸悄悄地在风浪颠簸向宝船驶去,船尾用铁钩挂靠在横江的铁索上,以免被浪涛卷走。

混战之后遍地狼藉的长廊,洁白的衣衫拂过满地血污,依旧纤尘不染。

谢映之最后遥望了一眼江面上在风浪中起伏的战舰,知道这一场潜龙局到底要走到终点了。

他静敛心神,以免心中所念被萧暥感知,接下来的事情,那人不需要知道。

可就在这时,谢映之忽然发现一件意外的事,他似乎也感觉不到萧暥在想什么了?萧暥居然能控制自己所想,不让他察觉了?

还是说

谢映之略一沉吟,看来终究是折扇那轻轻的一隔,用了偷天之术,使得相偕之仪终是未成。

但是居然这么快就不能交心了,倒是出乎他意料。

原来他和萧暥竟是如此缘浅。

说明一下,因为当时玄首用扇子在两人之间阻隔了,所以其实没有真正结侣,玄首相当于用偷天之术搞了个假仪式。暂时两人可以获得交心的结果,方便在船上交流信息。同时也让萧萧彻底掉马了。

因为仪式是假的,所以交心也是暂时的,几个时辰后就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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