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流洗漱完后，李输一个人躺在床上，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咚咚咚。
还没等他开口，陈心玥悄悄摸了进来。
洗完澡后，她很自然的穿着他的衬衫和短裤。
“怎么了，跟楚莲睡不习惯？”
“没有没有，我和她说了啦，但毕竟今天才认识，有些事情不方便麻烦她。”
李输凝了凝神坐起来，“是和你的病有关的？”
“是，”陈心玥点了点头，像以前一样没什么顾虑坐到了床上，“其实……”
看到她把腿伸过来，李输大概明白了。
“你这样会嫁不出去的。”
“切，我本来也没打算嫁人啊。”陈心玥不满说道，“还是说，你介意你未来的女朋友会介意？”
“那倒没有。”仔细想想，或许是以前身份悬殊太大，又一直受她恩惠，连生存都很艰难了，哪还有什么非分之想。
但现在……
李输摇了摇头，她的病都已经这样了，肯定是有正事找自己帮忙。
思虑间，陈心玥已经开始揉按自己的腿，动作很有些吃力。
“这个病每天都需要……尽可能舒缓血液和肌肉，虽然只是暂时延缓病症，但我还不想瘫在床上受人照顾。”
李输眼神暗了暗。
“过去都是谁帮你的？”
“林秋挽啊，呃……就是D-037在我旁边的那个女剑士。”
“她啊……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后来在城市赛还遇到过她。”
陈心玥咯咯笑了笑，“她找我抱怨了，其实这个房子也是她的，‘小咕咕’是我跟她一起取的名字。”
原来还有这样的关系。
难怪她不愿意和自己打，当初下手揍她是不是狠了点……
“你不用太拘谨，毕竟我的身体，恐怕只会让你对女孩子失去兴趣的。”
“你会不会对自己有多好看太没概念了点。”李输苦笑了笑，将手放在了她小腿上。
触手像玉石一样冰凉，甚至感觉不到血肉的温度。
“我就说了吧，”陈心玥苦涩笑了笑，“就像石像一样，冰冷又坚硬，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我死了的话，遗体会不会也……”
李输伸出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该怎么做，你教我。还有明天就开始一起排位吧。”
“……好。”
得知该怎么做后，李输发现这比想象中更加困难，哪怕只是给小腿舒缓，都花了九牛二虎之力。
按背的时候，更是要先用拳头把皮肤不断锤到稍微软化，每一拳都必须得使出全力。
这让他既累又心疼，每一拳都像打在自己身上。
“嗯……！你的力气比林秋挽大多了，感觉身体都活络了不少。”
结束后，陈心玥站起来尝试着活动肩膀，笑着说道，李输在一旁气喘吁吁，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原来过去两年自己在艰难求生的时候，陈心玥过得一点都不比他轻松。
“好啦，别这个表情，不然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没让你按其他部位，让你有点生气了。”
“才不是，只是突然有些内疚，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
给她按的部位也就小腿、手臂，肩部和背部，心里的内疚却越来越浓。
陈心玥看着他的模样，突然苦笑一声。
“我本来是想来看看你有没有胡思乱想的，你这样我不是更加放不下心了吗。”
见他不说话，又用身体撞了撞他。
“那这样我就不走了。”
说完，她就扯过被子，一把钻了进去。
李输微微张着嘴看着她。
“看我干什么，小心我晚上压死你哦？”
“……你认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了，我还有好多部位没按呢，你不开心那我就陪你耗着，除非你保证不内疚了。”
李输突然发现，自己拿她是一点都没办法，即便坦白了那些，她的处事方式依旧和以前没变。
“行行行，我不乱想了，你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嘿嘿……这才对嘛。”
陈心玥钻了出来，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句“晚安”，随后麻溜的跑掉了。
“……”
李输转过头看向窗外，缓缓露出笑容。
自己并不追求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
也许和她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