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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马(“终于见到你了温老师...)(1 / 2)

推开宿舍门,明晃晃的白炽灯照在脸上,阮芋才感觉自己喘上了一口气,从迷茫的黑夜走到了有光亮的地方。

舍友们给她留的粥还热着,阮芋坐在书桌前小口地喝,像鸟儿取水似的啄饮。

走回来的路上,阮芋已经想明白,很确定了,温老师就是男生。

她曾经提出过要和温老师通话,不管当时聊天氛围再愉快,他都说不方便。

刚才在洗手间里,面对阮芋的喋喋不休,他一声也不吭,怕的估计不是有朝一日阮芋凭声音认出他,而是暴露自己根本不是女生这个事实。

其间咳嗽的那两声,音色也比普通女孩低沉很多。

回忆将近半年的聊天内容,温老师对女孩子爱聊的感性话题总是兴致缺缺,回消息的语气一贯简练、冷淡,一个月也见不到他发一次表情包……

这么多蛛丝马迹,阮芋却从来视而不见,还把“她”当成高贵冷艳的女神来崇拜。

看阮芋状态不对,许帆她们问她是不是还肚子痛,阮芋没怎么犹豫,直接把放学后洗手间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俩。

许帆和乔羽真听完,表情一个赛一个的惊悚。

乔羽真撸起袖子让大家围观她的鸡皮疙瘩:“深更半夜给我送卫生巾的女生变成男的……我真的会被吓到。”

许帆也不寒而栗:“好可怕。即使在封闭的学校里,女孩子一个人深夜出没也很不安全。”

阮芋刚开始也像她们这般胆战心惊,当她把事情想明白之后,那阵害怕的劲儿很快就过去了。

温老师不是变态男。之所以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那个位置,全因受到阮芋的召唤,来给阮芋提供帮助。

所以阮芋不害怕,但是本该产生的感激之情也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愤怒,被亲近之人深深欺骗的恼羞成怒。

阮芋是个很介意男女之防的人,对待男生和女生完全是两个态度。

有些话和女孩子能说,和男孩子就不能说,她在温老师面前说了太多只能与女孩交心的话,无数次卖萌、撒娇、飞吻、表白,给他送自己亲手做的甜点,在他冷漠相对的时候眼巴巴捧着自己的热脸去贴他冷屁股,求他不要抛弃她……哪个男生配得上她这般对待?她对有好感的男生,都没有这么殷勤过,阮芋光想想那些矫揉造作的词句全被一个陌生男生看在眼里,她就眼前发黑,心口发麻,四肢无力,恨不得从哪摸出一块板砖一砖头结果了自己算了。

他们的关系始终是不平等的,阮芋在明,温老师在暗,从前阮芋不在意,因为受温老师太多帮助,理应顺着人家,但是她厌恶欺骗,现在怒火中烧,甚至怀疑那些善意是否伴着不可知的阴谋,感觉自己受到了很深的侵犯。

阮芋双手捧着纸碗,白粥在其中慢慢冷却,她咬牙道:

许帆很支持,给她支招:“能查监控吗?”

阮芋摇头:“我记得洗手间门口没有监控。”

再说了,她完全没有理由查监控,温老师进女厕没干坏事,唯一的人证保安叔叔后来看阮芋害怕,还反过来安慰她,说那个男生可能只是走错了洗手间,这种事情,谁都希望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乔羽真:“要不,你直接和温老师摊牌,质问他是谁。”

许帆表示不可:“温老师肯定不会回答的。他本来就用小号加芋仔,事情败露的话,说不定直接销号跑路了。”

“我有办法。”阮芋镇定道,“刚加上温老师的时候,他给我发过他的机房卡号,那个号码和学生身份一一对应。而且他发的是照片,大概率是真实的,就算不属于他本人,也是他身边同学的卡。”

没想到真的走到这一步,明天她就要拿着卡号上图书馆机房查人。

熄灯之后,阮芋平躺在床上,四周万籁俱寂,她却辗转反侧,许久无法入眠。

第二天,她顶着一双熊猫眼起床,爬下床梯时摇晃欲坠,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夜里挨了谁的一顿痛打。

中午一下课便赶到图书馆,在机房电脑上输入卡号时紧张得掐痛了手,搜索结果一出来,阮芋真想痛打自己一顿。

许帆乔羽真陪在她身边,瞪大眼睛,细致地再帮她输入一遍。

甚至找到值班老师,谎称这张卡丢了找不到主人,让老师在教师机上输入卡号查询对应学生。

深红色三角形报错图标仿若无声的讥讽,扎在阮芋眼底,翻翻覆覆向她强调,温老师的一切都是假的,从头到尾,甚至连“温”这个姓,也许都是虚构的一环。

阮芋坐在电脑前,闭了闭眼,身体向后仰,忽然掏出手机,仿佛破罐子破摔,在温老师聊天框里输入:

目光扫过昨晚聊天,她发出的最后一句话。

【啊啊啊啊温老师我爱你!!!】

那时有多感激,现在就有多失落。信任是感情的基础,信任一旦坍塌,上层建筑也将瞬间随之瓦解。

阮芋逐字删掉了未发出的那句话。

乔羽真在这时帮阮芋回忆:“温老师一开始是怎么加上你微信的?”

阮芋想了想,神色尴尬:“为了萧樾的班服?”

将这个起因和眼下的现状强行关联在一起,阮芋推测道:“我感觉他在和我聊天的过程中对萧樾似乎不太感兴趣,想要班服什么的也许只是借口,就是为了接近我。”

“还有一种可能。”

乔羽真分析得头头是道,“也许他并没有骗你,他确实喜欢萧樾。可他是个男生,碍于世俗伦常,只能把这份感情深埋在心底,通过伪装成女生从你这儿得到萧樾的班服,怕你知道他是男生之后对他和他的性向产生偏见,所以一直瞒着你。”

阮芋:……

这个解释。

听起来竟然非常合理。

乔羽真:“所以你也别太生气了,要怪就怪萧樾这个祸水吧。”

“怪他干嘛。”阮芋没什么力气地吁出一口气,“怪我自己,像个傻子被糊弄。”

三人在图书馆磨蹭太久,到达食堂时,用餐的学生稀稀落落,菜品也撤下去大半,一眼望去只剩残羹冷炙,让人提不起胃口。

许帆和乔羽真去唯一一家还需要排队的米线窗口点过桥米线吃。

阮芋拎了个餐盘,晃晃悠悠来到快餐窗口。

斜前方立着一道高挑身影,站姿漫不经心,一只脚的脚跟闲散翘着,因天生教养加持,脊背总是英挺如松柏,不显一丝乏力颓萎,校服披在他身上就是和别人不一样,被那宽阔的肩膀撑起,轮廓线条直凛凛的,张弛有度,目光落上去像被吸住,不欣赏个痛快很难移开。

他怎么也这么迟吃饭。

阮芋稍稍鼓起精气神,走到窗口前,餐盘放在台面上,和萧樾打了声招呼:

“哈喽。”

萧樾正在点菜,窗口前只有他们两个学生,所以他不疾不徐,侧头望向阮芋:

“昨晚没睡好?”

眼底铺着一层淡淡乌青,在她白皙如玉的脸上很是扎眼。

“是啊。”阮芋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昨晚复习太狠了,有点失眠。”

“复习什么能累成这样。”

他垂着眼,漆沉的视线顺着根根分明的眼睫落下来,语气淡淡的,带着一丝温和的促狭,

“说来听听。”

阮芋转了转脖子:“哎呀,想不起来啦。”

她将餐盘递给阿姨。

阴沉了一天的心情似乎在看见他的这一秒云开雾散了些。

她感觉自己活过来了,心跳的声音变得清晰,便有些不由自主地,向着给予她鲜活力量的人靠过去。

脚步不着痕迹地挪近,阮芋的脸颊泛起热意,微微伸长脖子,看萧樾面前那些菜:

“你都点了什么?剩下的菜看起来都不太好吃。”

少女漂亮的发旋在他眼前晃了晃,食堂人多眼杂,萧樾忍着没有上手去摸。

“秋刀鱼和白菜看起来还行。”他挺认真地建议,“再挑个肉就够了。”

“哦,我也想吃点肉。”

阮芋觉得自己像一只行走在阴寒屋子里,偶遇一块温暖壁炉的小兽。

壁炉中炭火燃烧,哔啵作响,温度她很喜欢,发出的声音她也很喜欢。

哎,网络姻缘一线牵,还需怜取眼前人。

阮芋点了萧樾说的两个菜,和他一起纠结最后该挑哪个肉菜。

橱窗里看上去颜色还算鲜艳的,就一道韭菜炒猪血,和一道杂酱小炒肉,都是阮芋不太爱吃的。

她也不随便挑,指腹慢悠悠摩挲着下巴,延长和身旁那人站在一起的时间。

就这点暧昧的小心思,也能让她感到莫名的欢欣。

“好纠结呀,吃哪个呢?”她细声细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