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师眼皮一跳。
「姜先生要问什么？」
姜天意打了个响指，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看得胡大师心里警惕大起。
「先说说孙存孙总吧，胡大师在他身上拿走的运势，换给了谁？」姜天意轻声开口。
孙存身体一僵。
胡大师扫了孙存一眼，知道今天自己想要从姜天意手里拿回红玉，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给了一个出价比他更高的人。」事到如今，为了拿回红玉，胡大师没有选择。
「出价更高？」孙存没听明白。
「当初找上你，或者说你能碰到我，起初只是因为你本就是命中富贵之人，只不过流年未至，还需要磨练一番，我只是动了一下你的命数，把你发迹的时间提前了一点而已。」
「只是后来有出价更高的人出现，我才把你跟你兄弟的运势全部换给了对方。」
既然选择了开口，胡大师知道，如果自己有所隐瞒，那跟姜天意就没得谈了。
所以，开口就是孙存怎么也接受不了的事实。
「我跟我兄弟的运势都被你拿走给了别人？开玩笑呢！」孙存不相信。
胡大师淡淡瞥了他一眼。
「信不信由你，就像你当时的沙河边，你相信过当时的两百多块钱，能换来如今的一场富贵吗？」
孙存一呆，浑身颤抖。
「也就是说，我现在妻离子散，兄弟反目，都是因为你了！」
胡大师摇头。
「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只是在你快要经过人生十字路口的时候给你指了一个方向，但最终选择的人可是你自己，比如，我可没有拦着你不让你去找他们，是你从来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反过来说，我有要你什么东西吗？你如今获得的一切，不都是你想要的吗？我都是按照你的所求，再帮你满足愿望啊，怎么可以说是我害了你呢？」胡大师平日里安静的脸庞，落在此刻孙存眼中，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孙存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昨天见过姜天意之后，他虽然知道了胡大师在自己身上做过手段，但从内心深处，他还是不愿意相信的。
人都是这样，在一帆风顺的时候，都只愿意相信那是自己努力得到的。
直到胡大师亲口承认，孙存才真正认清现实。
「那个出价更高的人付出了什么？还有，那个人是谁？」好半天之后，孙存才喃喃出声。
胡大师低头想了想，然后轻笑着摇了摇头。
「忘了……」
孙存一愣，瞬间自嘲苦笑。
自己的命运，就这么被别人悄无声息的改变了，而对方，竟然连对方是谁都忘了，或者说事到如今，连应付一下自己的心思都没有。
何其可悲，自己何其可笑啊……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孙存，你能舍弃现在的富贵跟当下拥有的一切吗？」
「别痴心妄想了……」说着，胡大师一指侯登峰跟孙存。
「你，还有你，还有你们一众现在所谓的三川名流，哪一个不是满身欲望的进了我一笑堂的门，然后在鄙人相助下，得到了现在别人辛苦十辈子都获得不了的富贵一场，你们就没想过，为什么是你们，凭什么是你们？」
「一点也不付出的就像不劳而获，这世间，哪有这个说法！」
孙存失魂落魄。
.
侯登峰一脸懵。
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胡大师，我可是跟你站在一起的。
「原来，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作的，我还在那美呢，我还以为我能得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孙存的福气呢，哈哈哈哈……」
陪伴了自己多年相濡以沫的妻子，没能下得了手术台的女儿，从小一起穿开裆裤玩到大的兄弟，呵呵，自己所以为的得到跟失去，原来彻头彻尾就是外人的一场手段。
而做出这个选择，亲手把自己变成现在这样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孙存一时间万念俱灰，悔恨的泪水，悄然流过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