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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天游(以她那破成份上台演啥...)(1 / 2)

冯慧说:“妈。他们真来过,来的时候您睡着了。”

五六年划的成份,现在是□□年,成份问题越演愈烈,北城风声尤其紧。

思雨难得有了一个可以改变成份的机会,偏偏唯一能帮忙的人,地址却焚之一炬了,咋办?

陈刚一想:“要不这样,冯慧,你去趟空院的冷师长家,冷师长的前妻在苏国,你跟她也有些交往,去问问,她肯定会帮忙的。”

冯慧咬牙:“你跟咱妈一样,思雨是心头肉,念琴就是菜根子。她来信了,说自己快死在海岛上了,你能不能看一眼?”

陈奶奶是个善良的老太太,为家庭和睦故,从不跟儿媳妇唱反调,可今天忍不了了,说:“冯慧,陈家祥跟刚子是堂兄弟,虽不是我的血亲,但思雨也是我陈家人,她也是我孙女,我疼念琴,也疼思雨,咱们是一家人,要讲究和气,互帮互助!”

“妈,思雨没满月就在我怀里了,吃我奶长大的,从小犯了错,念琴我往死里打,可思雨呢,我一指头都没指过,我做得还不够好吗?”

冯慧看丈夫坐下了,先拿起几张照片,说:“看吧,你闺女一上海岛就得奖了,还是自创的歌典,叫个啥来着,《信天游》,据说反响特别好。”

陈刚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念琴站在台上,正在演唱的照片,照片上面还有一行红字:恭喜陈念琴获得海岛歌咏大赛一等奖!

困惑不解,陈刚说:“信天游讲的是陕北吧,她都没去过陕北,咋会唱的?”

如今的陈念琴,正在海胶岛的文工团,而且已经成了团花。

就像陈思雨所想的那样,大闸蟹横着走,大虾吃不完,渴了都不用喝水,椰汁清甜又解渴。那边驻扎的军人,对待像她一样的文工团员,就像牧民对待天山上的雪莲,沙漠里的旅人对待水一样,珍视的仿如明珠一般。

她想要的是上国家大剧院的舞台,是比过陈思雨。

当然,去了之后她也醒悟过来了,举报风纪伤人伤已,还不落好,真想出人头地,就得利用好自己重生的金手指。

而她的优势是唱歌,她有好嗓音,在重生后,有太多将来人们耳熟能详的歌还没有被人唱过,她随便唱一首,轻轻松松就能在战区拿奖。

所以甫一去,她就以一首《信天游》在战区歌咏比赛中拿奖了。

因为军人大多是从北方调去海岛的,听到《信天游》就仿佛听到了家乡的小调,追着撵着要陈念琴唱,每一场演出,她都是压轴,只要她不上场,哪怕刮台风下暴雨,战士们也会在雨中静等。

虽然陈刚觉得不可思议,但冯慧不觉得,反而说:“思雨没学过芭蕾就会跳,凭啥念琴就不能唱信天游,你这人心咋是歪的呢。”

“她要过得好就好好呆着吧,以后有机会出差的话,我去看她。”陈刚说。

冯慧都要气结了:“你读读她信上说的,海风夜夜呼呼的刮,刮的她睡不着,夜夜想家,眼泪都要流干了,她还说她总梦见自己唱歌时思雨在给她伴舞,梦见俩姐妹一起站在花团锦簇的舞台上,

陈刚也笑了:“这正是我当初培养她们的理想,念琴能想通就好。”

一个唱一个跳,俩姊妹相亲相爱,确实好。

冯慧凑了过来:“这样吧,你不是认识部队歌舞团的团长嘛,说个情,把念琴调到部队歌舞团,我就去冷家帮思雨说情!”

陈刚当然毫不犹豫的答应:“好。”

可陈奶奶觉得事情怕是悬,因为冯慧说好下午去冷家的,可陈奶奶挪步到窗口望外看,就见冯慧上了7路公交车,而7路公交车,是去她娘家的!

烤好饼干后,陈思雨先去给龚小明家送,果然,龚小明家果然有架大钢琴,有个跟轩昂差不多大的女孩正在弹琴,弹的简直鬼哭狼嚎似的。

邀请这俩姐弟进了家门,龚小明给陈思雨指着介绍她丈夫的照片:“宋思远,石油工人,在边疆上班,家里就我和小玉俩,来,喝点水吧。”

轩昂热爱音乐,不由自主的,已经挪钢琴边了。

陈思雨问龚小明:“龚主任,右边住的是谁,我也送点饼干过去。”

“右边住的是程副团,他你没见过,借调去外地了,他爱人和他老母亲在家,你暂时就先甭去了吧,等有合适的机会,我介绍你去。”龚小明说。

“您家小玉可真棒,小小年纪就会弹钢琴了。”陈思雨违心夸赞。

因为宋小玉弹的实在太难听了,实在找不到夸头。

龚小明居然难得的,是个不护短的女人,她说:“什么呀,那钢琴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但她一是乐感不行,没天赋,二是还爱偷懒。”

合着自家闺女的缺点,龚小明很清楚呀。

而这时,轩昂伸手了,摁在琴键上。陈思雨来不及阻止,轩昂已经伸手上去了,叮叮咚咚的,弹了几下。

这其实不太好,来做客的,乱弹别人的琴,是不礼貌的行为。

好在龚小明居然没生气,且说:“陈思雨,你这弟弟会弹琴。”

宋小玉也不信,看轩昂鼻梁高高皮肤雪白,眼大眉深很是帅气,内心挺喜欢这个男孩,嘴里却故意挑衅:“小子,乱动别人的东西是不礼貌的喔,你刚才是蒙的吧,再弹一段我看看。”

虽然轩昂不礼貌,但宋小玉这半大孩子也太心直口快了点吧,她和轩昂俩的不礼貌行为,倒是负负得正了。

陈思雨替弟弟转圜:“他特别喜欢钢琴,也会弹,只是弹的不那么好而已。”

龚小明挺有兴趣:“孩子,你会些什么曲子,弹一首,我看看你的基本功。”

宋小玉懒得学琴,可谓瞌睡遇着了枕头,立刻让坐儿:“给你,你弹。”

这是轩昂第一次触摸钢琴,连踏板都不会踏,为了求稳,他没冒险弹别的,试好调子好,就弹了一首最简单,也最耳熟能详的《北风吹》。

龚小明本身就是个钢琴家,这一听:“思雨,技术方面可不兴谦虚,你这弟弟不但会弹钢琴,会的可不止一点!”

既然龚小明不让谦虚,陈思雨就不谦虚了,说:“弹钢琴方面我家轩昂算是有天赋了,可惜我们家家庭条件差,也找不到个好老师来教他。”

正好这时冷峻来了,在隔壁,因为找不到人,在喊:“轩昂,在吗。”

龚小明说:“陈思雨,私下是私下,但在单位,我是你的领导,你必须拿出你真实的水平,以及服从管理,不惹事生非,否则,该批评我还是得批评你。”又说:“改天再带你弟弟来一趟,我考核一下他的钢琴。”

宋小玉也还小,天真的问:“妈妈,如果这个小弟弟琴弹的好,以后你就不会押着我弹了,对吗?”

陈思雨心说不好,这小丫头要挨妈妈打了。

临出门,轩昂问:“同学,我今年12岁了,你呢?”

他虽然瘦,个头也矮,但直觉自己应该比宋小玉大,被个小毛丫头喊成弟弟,很不开心,就要故意提自己的年龄。

宋小玉一听这个小萝卜丁儿居然已经12了,明明她才11岁,可噘起嘴,非要说:“我今年13岁啦,快喊姐姐吧。”

轩昂信以为真,只好喊:“宋姐姐。”

宋小玉捉弄人呢,幸灾乐祸的,高声应说:“唉,我的傻弟弟。”

懒得弹琴,还随意戏弄,耍弄客人,陈思雨估计宋小玉的打没跑了。

果然,他们姐弟前脚出门,就听见屋子里传来小女孩的求饶声:“妈妈,求求你啦,别打啦,疼,疼!”

这是头一回,陈思雨看到冷峻穿外套,而他们的外套,是墨绿色的皮夹克。

比之普通军装的深绿,墨绿,带纹理的皮质面料有种格外稳重的好看。

站在客厅中央的男人通身上下,有种超脱了时代的好看。

就把他放在将来,二十一世纪,他也是好看的。

又是一个罐头盒子,这回里面装的是饼干,而红烧肉,冷峻婉拒了。

要去上班了,他抱起来饼干盒就要走,陈思雨和轩昂送他出来,边走边说:“冷哥,咱阿姨的耳聋是神经性的,对吧?”

“是的。”冷峻说完,又问:“是那位龚主任告诉你的?”

苏母名叫梅霜,而她从小长在苏国,是直到战时才回国的。

跟冷父属于飞行员和艺术家的自由恋爱,俩人后来感情方面有了些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冷峻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父母感情破裂,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