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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古典(这真的是情敌会面的方式吗...)(1 / 2)

陈思雨多活了一辈子,人际关系方面的智慧可谓炉火纯青。

她既不会让路易.奈非斯求婚,还要用激将法让他明天去看她的演出.

所以拥抱完曾经的老朋友们,她说:“站在观众的角度,我会给予《茶花女》的编剧和演员们极高的赞誉,但是站在编导的角度来讲故事内涵,我觉得我们《梁祝》的故事更加优秀,它也是我任编导以来,创作的最为满意的作品,我认为它跟您执导的《茶花女》一样优秀,您明天会出席,并观看吧。”

这时路易.奈非斯的手还在裤兜里,但捏了一下钻戒,他并没有往外拿。

他本来认为自己是骑士,是提着宝剑斩恶龙拯救公主的,但闯进恶龙的洞穴才发现公主提着宝剑,早就刺杀了恶龙,且执起宝剑,向他发出挑战了。

如果说马其顿防线是文化耻辱,那么,从《悲惨世界》到《巴黎圣母院》,再到《茶花女》,那一部部伟大的文学作品,就是法蓝西的文化骄傲了。

而于自己的这一版《茶花女》,路易.奈非斯得意之极,他也不认为陈思雨,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能在编剧方面比肩他。

挑衅法蓝西文化,还挑衅他的作品,她就不是那个可爱柔弱,需要他拯救的公主,而是一个无知的,试图挑衅他专业能力的后辈了。

他在一瞬间就改变要求婚的想法了,当公主想要跟骑士决斗时,骑士也就放弃拯救公主的想法了,他说:“我非常期待你明天的演出,我也会准时前往剧场,仔细欣赏,并提出我的意见!”

陈思雨对着梅老挑眉:激将法奏效了!

摊开手示意陈思雨拥抱自己,路易奈非斯彬彬有礼的告别:“再见。”

这边王奇正在阻拦冷峻,但为了怕冷峻情绪激动往里闯,跟外宾起争执,又不肯跟他讲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就是拦着不让他进去。

剧院后台,闲人勿入,冷峻也不会硬闯,但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要不然,王奇为什么要阻止他进入。王奇越阻止,他就越想进。

终于,王奇眼看拦不住,说了实情:“冷峻,那个外国导演想跟思雨求婚,我可以向你保证,思雨肯定会拒绝他,但是一个男人向一个女性求婚,却被对方拒绝了,他肯定会觉得很丢脸,对吧,万一他因此而迁怒咱们,搞的咱们的外交工作发生意外状况呢,这对国家,对咱们空院都不好,对吧,所以咱们就不凑热闹了,咱在这儿安安静静的等着吧。”

陈思雨曾经跟冷峻提过,说路易.奈非斯在她去法蓝西时刁难过她,还曾爽约,欺骗过她,害她一趟法蓝西之行等于是白跑了,一点资料都没搞到手。

男人更懂男人,当冷峻在报纸上看到路易.奈非斯的照片时,就曾想过,同是搞艺术的,那位导演先生应当比他更懂陈思雨,更看得到她的天赋和努力,那么,他就不可能讨厌她,反而,应该会喜欢上她。

他说:“王奇,你是搞外交的,我只是个飞行员,不懂外交专业,但在外事交往中,你代表的是国家形象,你有没有觉得,你对法蓝西人的态度太过暧昧了点?”

王奇说:“我当然知道我代表的是国家形象,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尽可能的想让外宾感受到我们国家对于他们的欢迎和热情。”

在这一刻,蓦然之间,气氛降到了冰点。

冷峻的呼吸喷在王奇脸上,已经是一股寒气了。

他说:“热情到,明知道对方要跟我对象求婚,都不帮忙拒绝,反而帮他制造机会的程度,法蓝西人的面子倒是给足了,我对象的面子呢?”

不等王奇回答,再冷冷问:“如果他们不是来文艺交流,而是带着枪和炮来的呢,那你岂不得热情到当带路党的程度?这就是你当初哭着求着,从我手中拿走留学名额,花着高昂的公费,学来的外交技巧?”

王奇后退两步,说:“冷峻,你这话就过分了吧,当初我问过你,明明是你自己说你的志愿是开战斗机,不想出国留学,我才去的。”

冷峻逼近一步:“但当时你曾跟我承诺过,你说保家卫国的事交给我,对外联络你来办,你一定不会白白拿那个名额,会在外交部做出一番事业来。”

王奇摊手:“我在做呀,我一天都没有休息过,为了这次文艺交流,你知道我跑了多少趟皇家歌剧院吗,你只是个飞行员,你不懂!”

“所以呢,你是用乞怜的方式乞来的这场外交,从一开始你就是跪着的,现在还准备拉着我们大家一起跪?”冷峻反问。

他可不是只会开战斗机的飞行员,他是从小在老区,生活在来自五湖四海的,心怀国家,意欲拯救民族的英烈和先辈当中,受他们耳濡目染过的孩子。

他从小就成绩优异,中学时法语更是学的极棒,当初王奇要拿名额,王司令在上面推,王奇为了不让冷峻跟自己争,还曾专门跑到冷峻面前表过态,说自己一定会搞好外交事业。

如今他们都长大了,也都在彼此的岗位上了。

冷峻在他的岗位上无愧国家,无愧信仰。

但他觉得王奇不是,他很怀疑王奇的外交能力。

王奇依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做法有错,而且被冷峻这样说,觉得很丢面子,咬了咬牙,说:“你是个飞行员,你并不了解国际社会的情况,也不知道国际社会对咱们的封锁有多严重,更不知道外交工作有多难搞,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每天都会看报纸,关注新闻,我知道国际局势有多难,但我依然认为你的做法不对。”冷峻干脆的说:“你留我女朋友一个人去应付尴尬局面,你就是不对的,一件小事你都能办成这样,要是关于贸易,合约,经济,土地,主权方面的大事呢,你得办成什么样子?”

王奇今天办了错事,挨完老爹的骂,又挨了冷峻一顿。

而冷峻这一句句的,比他爸还刻薄,简直就像一记记耳光,搧在王奇的脸上。

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做的有错,虽然默默咬着牙,没吭气。

但他心里在想,路易.奈非斯那么盲目,傲慢,虚伪,难伺候,也就只有自己才会为了国家,为了大局而忍,要让冷峻这种硬钉子去跟对方硬碰硬,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在这一刻,他负气的想,算了,他不管了,就让冷峻去跟路易.奈非斯硬碰硬吧,闹出乱子来,反正不关他的事,干脆他也就不拦了。

冷峻正准备往里走,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出来了,而且看上去一团和气。

这下王奇又懵了:所以路易.奈非斯跟陈思雨求婚了吗,有还是没有,求婚成功了否?

明明演出开场前路易.奈非斯还那么生气,这就好啦?

看到冷峻,陈思雨当然很惊喜,跟外宾告别时就在向他挥手,抛飞吻。

而路易.奈非斯,在看到王奇的那一刻,就一直目光沉沉的望着他。

已经夜里十二点了,没有公交车了,所以王奇也是趁着总空给梅老司令派的车一起回去的。

因为冷峻和王奇吵了架嘛,这一路俩人都无话。

陈思雨倒是悄悄的,把自己刚才跟路易.奈非斯之间的交锋给梅老讲了一遍,给老爷子吃颗定心丸嘛。

回到家就该睡觉了,冷峻去厕所帮老爷子打水了,陈思雨看梅老一直笑眯眯的,遂问:“外公,什么事让您高兴成这样?”

已经是半夜了,梅霜会住在六国饭店,轩昂和冷梅早就睡下了。

梅老不想吵醒他们,低声说:“明年呀,咱们又要跟一个国家建交,那个国家你们肯定猜不到是谁,但说出来,准能叫你们大吃一惊,而与它恢复邦交,与我们国家来说,意义非常的大!”

其实陈思雨知道的,曾经发动了侵略战争的战犯,日本嘛。

但她还是故意说:“我猜不到是哪个国家,您跟我说说呗。”

这就得说说如今的年代背景了,目前,华国正在积极的尝试跟国际社会建交,而对岸,则在疯狂的进行阻挠和破坏。

为怕万一有对岸的敌特会从中捣破坏,这年头搞外交要特别小心,

由首长亲自批示,成立了好几个专门与重要国家之间建交的筹备委员会。

但是筹备委员会谨慎到啥程度,工作人员之间相互聊天,为防隔墙有耳,或者被敌特侦察到,用的都是沙盘,你写完了一抹,我再写。大家都是哑语交流,决不出声的,也从来不打电话,一切信息,皆以见面交流为准。

而从七十年代开始,华国和日本的建交,再到M国使者来访,都是那些筹备委员会都是于幕后悄悄筹备了很多年,才能得以完成计划的。

所以哪怕这是家里,老爷子也不会明说。

但关于他为什么会笑,他是可以解释给陈思雨听的。

他说:“首长们曾委托我观察一下王奇,看他的处事能力如何,想把他调到对日外交筹备委员会去,但我这一观察呀,我发现……”指陈思雨的鼻子,他笑着说:“你在外交方面,倒比王奇要强得多。”

陈思雨差点脱口而出:难道老爷子想让她去日本当外交官?

但她当然不能这么说,那属于还没发生的事,她说了,就该吓到老爷子了。

能被梅老以这种方式认可,陈思雨很高兴,做个外交官也确实很风光。

但她热爱跳舞,热爱舞台,也不会改行。

所以哪怕有这种机会,她也得拒绝掉,她说:“外公,我只喜欢跳舞,可不想当外交官,这种机会您就别想着我了,我不会去的。”

梅老笑着说:“谁说要你改行了?外交部设有文艺参赞一职,文艺参赞还有随员,随员都是由部队军人兼任,你要真合适外交,不是你想不想去的事,只要有需要,部队自然会调派你的,但主业,舞你还得继续跳。”

冷峻刚从洗手间兑了热水出来,要给老爷子洗脚,话只听了一半,但很紧张:“外公,思雨要调职了,调哪里去?”

梅老还在笑,看一眼外孙媳妇:“这是我跟思雨之间的秘密。”

“您跟思雨之间的秘密,什么秘密?”冷峻再问。

刚才听王奇说有个男人跟他对象求婚就够叫他紧张的了,这怎么女朋友又要调工作了,还是他外公和他女朋友之间的秘密,他当然紧张。

梅老再笑:“天机不可泄露。”但又忍不住说:“峻峻,太遗憾了,你今天来的太晚,没看到咱们思雨在外交场上的智慧和谋略。”

外交场上智慧和谋略,是关于她如何礼貌的拒绝一个求婚者的事吗?

冷峻抬头看女朋友,心里无比好奇。

话说,从现在开始,国家会进入一个迅速的建交期,跟很多国家恢复外交,所以外交方面的事务会特别多。

每个国家的外交使团是由大使,公使,参赞,一秘二秘等等组成的。

文艺参赞其实就是目前王奇的角色,而随员,考虑到政治面貌的原因,都是从部队调遣的。而且这种外事出国不涉及配偶,也就是说如果她是作为文艺参赞的随员出国,那么,哪怕她跟冷峻结婚了都没关系,一样能出国的。

所以说她就算现在,立刻跟冷峻结了婚,也是可以出国的。

那她只要不生孩子,早结婚晚结婚又有什么妨碍?

冷峻在给外公洗脚,陈思雨站在梅老身后,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男朋友。

这几个月他的工作任务应该不算太重,没上回来时那么瘦了,依然是白衬衣,绿裤子,跪在地上,在给梅老的脚打香皂,低着眉头,神情专注。

不怪梅老说起外孙就骄傲,这么孝顺,乖巧的大男孩谁不喜欢啊。

陈思雨轻轻咳了一声,待男朋友抬头,抿唇指了指楼上,然后就提着裙子转身了,回头再看,冷峻一张白皙的脸上,两颊浮起一股微微的潮红。

过了会儿,一点脚步声都没有,但房门被打开,男朋友就在门外。

“进来呀。”陈思雨抱臂倚在门上说。

冷峻说:“天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去睡宿舍吧。”

他不知道老爷子跟陈思雨之间有什么秘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拒绝一个求婚者的,他想像离开那晚一样,跟女朋友并肩躺在一张床上,好好聊上一聊。

几个月未见,他有说不完的话要跟她说,也想听她说话,哪怕说一整夜。

但是不行,明天就是她的主场了,她准备了几个月的《梁祝》即将上演,那剧最终呈现的效果会是什么样子,冷峻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不能打扰女朋友的休息,得让她睡个好觉。

单位有宿舍的,他可以去宿舍凑和一晚上。

女朋友失望极了,语声怏怏的:“才来,一句话都没说你就要走?”

“楼下有浴巾,水是热的,洗完澡睡个好觉。”冷峻说着,转身就要走。

陈思雨斜眼轻瞟,下句猛料:“那么黑,我怕,你陪我洗。”

这种虎狼之词是个男人都顶不住,更何况冷峻还是个二十七岁的老处男。

他脸泛潮红,眼神都僵了,动作机械:“乖,快去洗吧,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