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会听见这么一段对话,一时间，不义蝙蝠侠的脚步有些微顿。
失控，喊疼,一身伤。
至少反抗一下……
不义蝙蝠侠本能的保持了沉默。
良好的夜视能力触及就连门把手的暗角都打上的蝙蝠标记,一时间，他居然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记忆闪回到之前聊天的时候那不经意一撇看见被遮掩的手腕上的捏痕,又继续蔓延到这个小公寓内无处不在的蝙蝠摄像头,脚下那一秒钟的停顿仿佛并不存在,他面不改色的径直朝前走进卫生间。
开水龙头,洗手。
水流声哗哗的在耳边响起,顶着浴室里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摄像头,不义蝙蝠侠仿若毫无察觉。
他没有关门。
因此当超人从【克拉克】的房间里穿着常服走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是恰到好处的对视了一瞬。
明明对方显而易见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听见,但这一刻,超人莫名的就有点些微的尴尬。
尤其是当对方正在洗手的水龙头的正前方，以超人的视角明摆着能看得见一个微型的摄像头正在工作的情况下,他听见了不义蝙蝠侠平静的声音：“你们现在住在一起？”
超人顿了一顿。
“我不住在这里。”超人说。
他也不知道自己非得解释这个做什么，要怪就只能怪【蝙蝠侠】那家伙的丧心病狂,浴室都装监控摄像头，搞得他这会儿听见住在这里就寒毛直竖,尤其是自己身后的房间内，还有一只和【蝙蝠侠】黏黏糊糊、关系不清不楚不正常的小超人。
拉奥，【蝙蝠侠】到底能不能把这些摄像头赶紧拆掉？
超人怒火飙升一秒，下一秒又意识到自己面前还有个情况未知的蝙蝠侠，便立刻平复心情,顿了顿,解释道：“这里是克拉克的公寓。”
克拉克的公寓？
不义蝙蝠侠沉默的视线平静的落点在了无处不在的蝙蝠标志上。
——如果你想这么说。
超人觉得自己听见了这只蝙蝠侠的开口,但实际上对方却又什么都没说，只平静的把擦干水的丝绸手帕收了起来，从卫生间走出。
那手帕还是【克拉克】给的，上面拐角清清楚楚绣着一只蝙蝠。
超人那种浑身寒毛直竖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虽然被这样无缝不入打上标记的并非他自己，可他光是想着就是替【克拉克】窒息。
尤其是这只蝙蝠侠怎么说呢——给他在某些方面熟悉的感觉的确太严重了，一部分的确来自于他的蝙蝠侠，但更关键的一部分……
“克拉克？”门内是小飞人的声音。
超人猛地回神，略微和不义蝙蝠侠颔首，就见身后的门被推了开来，里面是穿着白色丝绸睡衣的【克拉克】。
对方显而易见从床上站起来有几秒了，卧室里铺天盖地的黄太阳灯下，能看的见他就站在门边上，似乎是有些歉意：“抱歉，刚才忘了说，这件公寓的主卧只有一个，但还有一个侧卧，只是因为不经常用，可能有点灰尘。”他看向不义布鲁斯：“所以今天晚上可能要委屈你先将就一晚。”
不义蝙蝠侠：“没事。”
他并不在意这些，或者不如说，相对比起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更加在乎的是这两只超人和蝙蝠侠的关系，以及这个世界的情况。
他的时间不会很多，搜集情报是最关键的，他需要在最快最稳妥的时间内，判断出这个世界是否可靠，能否求援。
而现在的情况，说实话有点出乎意料。
就光从基础来看，这边的【蝙蝠侠】和【克拉克】的关系未免有点紧密的过头。
而卡尔艾尔又……排斥？单纯的却也不太像，毕竟偶尔提起蝙蝠侠或者说布鲁斯，他的态度也是柔软的。
就很矛盾，似乎只是单纯的生气于【蝙蝠侠】对【克拉克】所做的事情。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两只超人和蝙蝠侠的关系绝对匪浅，甚至可能还有些特定的复杂。
至于到底是什么，这很可能要等天亮见一见那位【蝙蝠侠】或者是搜集更多的情报之后了。
不义蝙蝠侠为了找到合适的宇宙求援，的确做了不少先决的准备，也算是看过一些特定宇宙的蝙蝠侠和超人之间的特殊关系，镜像，身份差别，甚至是某些特殊宇宙的性别转换……宇宙之大，平行宇宙之多，两人之间关系和阵营之差异堪称无奇不有。
但能特殊到关系良好入侵领地打烙印还不会被排斥的，罕见，却也诡异。
是一件好事，或许也是一件坏事。
但现在，只能随机应变。
不义蝙蝠侠平静的看着面前一大一小两只超人，转身按照【克拉克】的示意方向推开了侧卧的大门。
只是还不来得及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布置，就听身后【克拉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之前很抱歉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不过可能是我忘了说。”【克拉克】似乎像是在澄清谣言一样，语气很认真：“我和克拉克的确不是住在一起的。”
不义蝙蝠侠动作微顿，转头，却看见了红披风小飞人的微笑。
如果是布鲁斯在这里，那么他大概会觉得有些眼熟，毕竟这种微笑，已经和当初他们初到韦恩庄园，小飞人面对他的时候有些相似了，但却也有着很多的不同，如果硬要说，更像是某种微妙的强调。
强调什么？
不义布鲁斯平静等待，然后他听见了小飞人的补充：“我现在大部分时间是住在韦恩庄园里面……因为一些特殊情况，而韦恩庄园的房间有很多。”他看着超人，然后倒：“所以克拉克也住在那里。”
“我们没有住在一起。”
我们只是一起住在韦恩庄园。
小飞人的眼睛里明晃晃的写上了这句话。
不义蝙蝠侠的视线略微偏转了一下，视线略过超人脸上的欲言又止，最终颔首：“好，我知道了。”
背过身关上门，隔绝了两只超人的视线，不义蝙蝠侠看着屋子里数量占据绝对优势的蝙蝠抱枕们中间夹杂着一个小了一号的酥皮抱枕，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默默的把它捡出蝙蝠堆，然后起身开窗，看着外面夜幕中的大都会。
看起来情况比他想的可能还要复杂一些。
感受着大都会的夜风，不义蝙蝠侠沉默的想。
……
同步，纽约内。
提姆和迪克还在作为后勤人员工作着。
一晚上的忙碌，不仅是蝙蝠侠和超人有各种事情要做，他们需要做的更不少。
后勤从来并非一个轻松的工作。
【芭芭拉】的权限在布鲁斯上线之后就被提姆脱手，现在有着【蝙蝠侠】那边的某些些微的退步，布鲁斯在前面扯着披风顶着，这不管怎么说，让窝在蝙蝠披风下和大蓝鸟挤在一起的小红鸟的压力缓解了不少。
至少现在而言，他差不多已经能通过旁敲侧击擦边韦恩科技系统，偷偷借着蝙蝠系统的便利，扩大对哥谭一些地方的全面关注。
戈登那边，警卫们又开始继续的工作，布鲁斯上线之后，拆解炸弹的任务被转移了一部分过去。
提姆现在甚至能分出一部分心思去关注一点点别的东西。
就比如说之前杰森拷过来的实验室内的文件，再比如说此时此刻关注度比较低，暂时谁也没能发现的小红人闪电侠巴里。
作为悄无声息掉在这个世界的一员，巴里是不久之前到这里的。
他来的时候情况完全算不上好。
因为蝙蝠侠的失踪，他基本上这一阵子是哥谭中心城两边跑，原本对哥谭并非那么熟悉的他，这短短的数天就算是见识到了哥谭那些阿卡姆常住户们的恐怖之处，因此越发的对蝙蝠侠敬佩起来，深觉其不容易。
他来的那天，刚好是小丑搞事前夕。
那家伙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正义联盟暂接手哥谭没几天，就直接来了一场大型越狱，也没所谓的游戏了，炸完阿卡姆就藏匿了起来，似乎早就得知了蝙蝠侠已经消失，等再次出现，就是全哥谭直播，宣布自己搞了一堆辐射弹在哥谭，以此要求他们这些人离开哥谭。
有病，真的。
但杀伤力巨大。
一时间处理起来还很棘手，若非引爆炸弹的最后一秒小丑突然消失，没人知道哥谭是否会连带着其中六百多万的人口被直接夷为平地。
这要真的成功，他们都不敢想象蝙蝠侠回来之后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只能说好在没有。
于是闪电侠就陷入了兢兢业业的全城搜索炸弹的加班生活，直到不久之前刚搜索解决完其中一枚，然后在阻止不知道第多少起的大货车被劫持爆炸事件的中途，被一个热浪拍到这个宇宙的中心城。
没遇到这个世界的但好在找到了组织。
然后就开始了自己的组队生活，基本就是利用神速力到处跑，帮助蝙蝠家搜集情报。
不久之前【莱克斯卢瑟】大战【超人】战场之后的身影是他，而没人注意到的大都会上方超人作战中，下面那群看戏的人群中也有他。
活的像是个工具人。
但好在并非一无所获。
就像是【彼得帕克】手里注射完毕被遗落的针管和【莱克斯卢瑟】手里的氪石针。
如果不是巴里，他们想弄到这些很难。
之前韦恩庄园实验室的那些实验记录也被尽数整理出来，按照时间的顺序被排列成一条一条，呈现在迪克的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