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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一一九(1 / 2)

难得匡正比宝绽起得早,到楼下的洗手间洗了澡,吹干头发去厨房做早饭。他的早饭就是热牛奶冲什锦麦片,再煎几个鸡蛋,昨天宝绽切的橙还在原处,稍微有点干,他扔进垃圾桶,重新切了两个端上桌。

宝绽从楼上下来,从走廊的大窗户看到外面一片耀眼的新雪:“昨天的雪下得好大!”他惊呼,这里的雪和市内不一样,又白又厚,没有一个脚印,一直绵延到远处的树林,云一样铺满视野。

“宝儿,”匡正叫他,“吃饭了。”

“哥,”宝绽很兴奋,“咱们去堆雪人儿吧!”

匡正放下刀叉,笑了:“堆在家门口,拿胡萝卜插个鼻子,把红塑料桶扣在头上,再立块牌子,kuang≈ap;bao’shoe?”

宝绽喜欢这个kuang≈ap;bao’shoe,眼睛都亮了:“好!”

“先吃饭,”匡正看一眼表,星期日上午九点半,这周房成城家那些破事搞得他焦头烂额,想出去透口气,“咱们先出去玩,回来再堆雪人。”

“去哪儿?”宝绽在桌边坐下,舀一勺麦片,含着勺子看他。

匡正知道他是无心的,但还是不由自主盯着他的嘴:“咱们租个直升飞机,绕着城飞一圈,看看雪景?”

“直……升飞机?”宝绽愕然,勺子从嘴里掉出来,落在碗里,溅了一下巴奶。

“我让金刀这就租,”匡正伸手过来,抹了抹他的下巴,“咱们吃完就走。”

“别了,”宝绽不乐意,“昨天他后半夜才回家。”

“没事,”匡正说着要掏手机,“金刀没说的。”

“哥,”宝绽咬一口煎蛋,流心的蛋黄香得他眯起眼睛,“咱们别坐什么直升机了,挺贵的,你跟我走吧。”

跟他走,匡正的嘴角勾起来:“你不会把我卖了吧?”

“卖你?”宝绽鼓着腮帮子吐槽,“谁买呀,干活儿打盘子,花钱一个顶俩,也就是我吧,没办法了,跟你凑合过。”

“凑合过……”匡正咂摸这词儿儿,下一句好像是“还能离怎么的”,他绷不住笑了,咬一口橙子,又酸又甜,和昨天的吻是一个味道。

用了两个多小时,小郝的车才到,在门口看到一个歪歪扭扭的大雪人,头上扣了个纸壳做的帽子,用彩笔涂成红色,胸前插着个大牌子,上面的花体英文写得很漂亮:kuang≈ap;bao’shoe。

他老板和宝哥穿着同款不同色的运动鞋和羽绒服,并排坐上后座,“郝儿,”这回是宝绽定地方,“咱们去劳动公园,西门。”

听到“劳动公园”四个字,匡正脑袋里嗡地一声,难得的冬日约会,他怀疑宝绽要领他去公园凉亭听老大爷吊嗓子……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一路上神色严峻,开了快两个小时才到地方,迈巴赫还不让进,停在付费停车场,他和宝绽下车走进去。

雪后的公园有种恬静的美,市内的雪没那么大,游人不少,他们俩平时坐惯了车,都没戴手套,匡正下意识抓住宝绽的手,想往自己兜里揣,没想到宝绽却像被蛇咬了,突然把手抽回去,惊恐地看向四周。

匡正一瞬愣了,理性上,他明白宝绽在怕什么,感性上,他却接受不了被这个人生生甩开,好像早上那些甜蜜都是假的,“你跟我走吧”“咱俩凑合过”“kuang≈ap;bao’shoe”,都成了泡沫。

“哥,”宝绽低声说,“在外头,注意点。”

匡正点了点头,违心的,只是顺着他。

好长时间,两人都没说话,绕过一丛乏味的松林、几处废旧的游乐设置,宝绽领着他一转,视线豁然开朗,白雪覆盖的土坡下出现了一片平展的湖面,低温使近岸的一侧结了厚厚一层冰,不少人在冰面上嬉戏。

宝绽回头问:“哥,你滑什么刀?”

匡正做梦也没想到宝绽是领他来滑冰,他是个运动好手,篮球、网球、高尔夫,样样精通,唯独不会冰上项目:“我……”

宝绽仰着头看他,松枝上的浮雪随风飘落,星星点点落在他头发上,生机勃勃的美,不用美颜,不用滤镜,就是匡正心中的样子。

“怎么不说话,”宝绽又往旁边看了看,“生我气了?”

匡正怎么会生他的气,一头被驯化了的野兽,在“主人”面前早拔掉了尖牙,除了呜呜哼着要爱抚,没别的筹码——爱一个人爱到这种地步,放在一年前,他只会大笑着嘲讽:怎么可能!

“别生我气,”宝绽鼓起勇气,用一双冰凉的手握住他,轻声说,“别生我气,哥……”

手是凉的,心却是热的,匡正知道,他和自己一样爱得真诚,只是他豁不出去,不敢真实地面对世界,面对自己。

“我不会滑冰,”匡正这时没那么在乎面子了,直说,“没滑过。”

宝绽眨了眨眼,紧紧攥着他的手,红着脸笑:“走,我教你!”

他们顺着小路跳下土坡,湖边有个穿军大衣的老大爷,揣着袖子守着一堆编织袋,袋子里是各种各样的冰刀,直的是速滑刀,弯的是花样刀,还有带锯齿的球儿刀。

“海大爷,”宝绽每年冬天都和时阔亭来租刀,认得他,“花样刀,42的,速滑刀有46半的吗?”

46码半,匡正惊讶,自己的鞋号,宝绽知道得那么清楚,一定是收拾鞋柜的时候偷偷看过,记住了。

“半码的没有,”老大爷缩着脖子塌着背,“穿46的吧,紧点儿好。”

“行,”宝绽掏出手机扫码,“您给拿两双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