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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大结局(1 / 2)

“走,你要带我去哪里?就算你带我到天涯海角,还是会有人站出来,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难道你要带我逃到荒外之地?帝非命,你放过我吧!”

被最心爱的人求着放过,又该是什么感觉呢?这在战场上本该是一句让自己感到无比自豪的话,现如今却让帝非命感到无地自容。

他颓然后退了一步,喃喃道:“我知道了。”

可是帝非命不傻,雪沫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他就算再笨也能查出这其中有端倪。

他决意去涂家找荼之寒,但是因为退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荼之寒并不愿意见他,可能是怕他当面说出什么决绝的话,那还不如不听的好。

帝非命见到的是荼之寒的父亲,荼杳。

他沉着脸色,那表情就好像自己的女儿遭到了羞辱,而她身为她女儿最亲近的父亲,该有的愤怒。

帝非命说:“我要见你的女儿。”

荼杳:“尊神大人,请原谅我的女儿并不愿意见你,尊神大人有什么话,老夫不如转告。”

帝非命也懒得再绕弯子,直接了当:“你女儿是不是对雪姑娘说了什么?”

荼杳似乎再也忍不住,横眼瞧着帝非命:“尊神大人,为了一个已嫁为人妻的女子而拒绝我的女儿,这本就是极大的羞辱。如今尊神大人又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是要老夫得了羞辱,还得点头哈腰赔不是不成?”

帝非命哪管它那么多,继续问:“你女儿到底是不是对雪姑娘说了什么?”

“尊神大人,老夫善意的提醒您一句,那女子已为人妻,而我并不想说些伤害她的话。”

“你想说什么伤害她的话?”

“尊神大人已然被蒙蔽过了头,是我们看管不周,让小人钻了空子。但是尊神大人身为世间百姓心中的神,应该会做出最正确的判断,而不需要我们督促。”

帝非命冷笑:“我现在做的就是我认为最正确的判断,我说我要娶雪姑娘,说了,并且一定会做的,我只是想不通,我只想像平常男子那样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怎么就好像人神共愤?天理不容?”

“尊神大人,你要明白,那女子是翼族之后,翼族人在这次大战中的可耻行径,难道不是罄竹难书?

“就算他们已然丢失了翅膀,但是保不齐那股邪恶的势力,还会卷土重来。

“而尊神身为世间百姓最敬仰的神,怎么能去娶一个世间百姓皆唾弃的翼族女子?这必然是天下百姓所不能容的呀!”

帝非命早已受够了这句话:“他们容不容又关我什么事?我只要娶雪姑娘,不伤天不害理,扪心自问,心怀坦荡,你们没有什么可以指责我,也不要妄想用那些指责来阻止我,这是我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若尊神大人执意要娶那翼族之女,纵然老夫可以去死,但是她童沫自此在天洲也休想得一寸容身之地,不仅如此,雪府、童阳都将是尊神大人任性的陪葬!”

帝非命忍无可忍一般揪住荼杳的衣领,厉声:“你敢威胁我?!”

荼杳只是冷笑:“尊神大人,老夫这是为了你好。”

帝非命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就知道你们一定对她说了什么,你们一定要挟了她,否则她不会那么对我。”

荼杳笑着拍了拍帝非命的肩膀,好言相劝:“尊神大人,心中有爱慕的女子,其实很正常,哪个男人不是娶着一个心里藏着一个?何必要把心里藏着的那个白月光,变成枕边沾着烟火气息的糟糠之妻呢?”

帝非命冷笑:“这原来就是你们的为人之道。”

“这是世人的为人之道,这是为人之道,不是谁的为人之道。”

帝非命打开荼杳的手:“以我的能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要摧毁了这人间,岂不是一个容易?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要挟的住我?”

荼杳笑着,胸有成竹:“就凭老夫在那贫民窟端详了你十多年,我知你是一个极端忍耐的孩子,你的耐性非一般小孩可以比拟,准确的说是非一般人可以比拟,你有这份耐性,有与之相匹配的善良,有可以供给善良挥霍的能力。

“你是最佳的神,却绝称不上一个人,神是高高在上的,是没有谁可以触碰的,但是神是不容许犯错的,是需要满足所有人的愿望的。尊神大人,可明白了?”

帝非命此时才知道,自己在他们面前单薄的就如同一张白纸,他们知道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的决定,所以控制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他没法大开杀戒,逼迫荼杳同意他和雪姑娘相爱,但是荼杳可以毁了雪府,毁了雪阳,让雪沫从此痛不欲生。

他有的时候真的很恨自己的懦弱,和那所谓的善良。

帝非命没有和荼之寒解除婚约,天下欢喜。

只是自那以后,他一日一日将自己锁在屋子里,荼溟和厉末言都休想见到,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时候,他无数次想大开杀戒,想冲破那牢笼,想带雪沫离开。

为什么会是自己?

为什么走上尊神这个位置的人会是自己?

为什么自己要满足所有人的期待?

为什么他和雪沫在一起就是天理不容?

为什么荼之寒要逼他?

为什么荼杳要逼他?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不尽人意?

他满心欢喜,她毫无过错,只是这世间人愚昧无知,多嘴多舌的心,害他们走到了分离。

翼族是错的,可难道所有的翼族人都没有资格活着?

就算翼族的人是奴隶,难道就没有资格爱别人?

为什么会有人觉得一定非要门当户对地位相匹配?难道跨越这一切的爱情就真的格格不入?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不顾一切,血流成河还是横尸遍野,又有什么所谓?

婚期将要到来,然而在那之前却出了一件足以让人世间所有百姓都恍然不安的事情,那就是,人世间居然重现魔族。

又或者说不是魔族,只是一团魔雾。

这团魔雾贪婪地吞食着人世间的恶,那所有的嫉妒仇恨,愤怒,甚至是悲痛,都化成了他的力量,让它逐渐成长,具有巨大的破坏力。

这股力量势如狂草,逐渐吞噬着人间。

于是帝非命携九司监,厉末言和几乎所有的九尾天狐一族,一同赶往鬼谷之地,查看封印,并且将要重新封印这不知从哪儿来的魔雾。

帝非命在这场大战中,显得力不从心,这所谓的力不从心,不过是,帝非命不像第一次人魔大战那样,无坚不摧,无往不利。

说白了,就是冲锋陷阵的一把好手。

那团黑黢黢的魔物,见自己终还是不敌?便开始玩心理战术。

他逐渐幻化,最后居然是童沫的样子。

帝非命拦住了所有人,他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女子:“你……”

魔物笑着:“我是你心中的那个她,是不会拒绝你的那个她,是可以鼓舞你毁灭天地的那个她,是会不顾一切跟你走的那个她,我是雪沫啊!尊神大人。”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这团魔雾居然是帝非命的心魔……

就像荼杳曾经说过的,尊神是不会犯错的,尊神也是不被允许犯错的,所以九尾天狐一族明白这魔物竟然是尊神的心魔,那表情便显得非常玩味了。

抗击魔族一战,虽说的确是帝非命携人间仙门主攻,但是妖族也是功不可没的。

不过是因为九司监善于包装,将帝非命打造的几乎真的如同神人一般,而厉末言明显不争气,所以才会有人自居高位,而蔑视妖族的现态。

表面上是一团和气,背地里,谁知道呢?

那魔物幻化的雪沫,逐渐蛊惑帝非命,要他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杀了。

帝非命转身,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忽然一笑,他说:“我怎么没想到?”

所有人都惶恐,厉末言劈头盖脸的骂他:“帝非命,你疯了,你看清你身后的人是谁?她根本不是雪沫!”

帝非命冷冷地看着厉末言,重复着刚才的那句话:“我怎么没想到?”

厉末言张嘴又骂他:“你这个白痴,你想到了什么啊?!我告诉你,你不要胡来,平日里我都是让着你,从不跟你认真罢了,你不要以为你真的是天下无敌!”

帝非命兀自神伤,他笑着,凄凉的笑着:“天下无敌……那有如何?不过是喜欢一个女子,那女子不过恰巧是翼族人,于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显得荒唐至极。

“一切本该对我来说唾手可得,可一切又那么遥远,我才知道,真正想得到的东西,永远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大河。”

那魔物见帝非命已有了些恍惚之态,眼神迷离,斗志全无,便忽然发了狠气,冲进了帝非命的身体里,妄图控制他。

也不要好言相劝,直接拿他当成木偶,叫它往东,它亦不敢往西。

帝非命是可怕的,可怕的是它身体里蕴含的神力。

所以没有善良,没有意志的帝非命就显得极端恐怖了。

而当帝非命还是被他那股邪念控制的时候,毁灭程度几乎达到了顶峰。

他一个人,几乎将所有跃跃欲试的修士吓得后退。

然而,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帝非命反握着龙胤,挥剑刺进了自己的身体里,那魔物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惶恐的灰飞烟灭。

帝非命的嘴角挂着黑血,但是他在笑,那笑让九司监毛骨悚然,厉末言看着满目心疼。

他说:“我怎么没想到?只要我死了,就可以不受你们的控制。”

厉末言几乎是失声大喊他的名字。

但是帝非命听不见了。

他只是喃喃:“来世,我一定要做一个逍遥自由的散仙,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天下大事,和我无关,人间运数,和我无关,我只要和我第一眼看到喜欢的女子,共度余年,没有人可以拆散,再也没有人。”

他死了以后,形神俱灭,但是留下了一方石头,那时所有人都看着这石头,如陨石回天一般,根本无法拦住。

那石头有灵,看到了后来所发生的一切。

九司监恐惧妖族会将帝非命生出心魔一事散布天下,唯恐天下不乱,心下一横,竟然将九尾天狐一族都埋葬在这鬼谷之地。

这也许就是桃夭夭想让木无尘看到的一切。

牧木无尘打开双眸,愕然,这就是自己的来历。

原来自己不过就是木无尘存在世间的一丝念想,一丝逍遥自在的念想。

龟吾等人恍然大悟,想必这其中牵扯,厉殇一心集齐九灵仙元的缘故,多半在此了。

龟吾捋着胡子:“想必这九灵仙宫,就藏在鬼谷之地了。”

鸡鸣犬吠,而天已然大亮。

“九灵仙宫根本就是人的恶端,可笑,这样的恶端竟然被世人供奉了千年。”温玉悠然扇着扇子,苦笑着。

“现在想起来,那时人和妖大战,九宫一心摧毁秘境,夺去南建之木,掠夺其中蕴藏的灵力,难道就是为了建起九灵仙宫?”

九宫悬浮在鬼谷之上,本就需要源源不断的灵力供奉,再加之镇压着冤魂魔族,所需灵力更是不言而喻。

祈子芥终于开口:“他们的确善于算计,九尾天狐一族,死的这样冤枉,还要被他们倒泼一盆子冷水,借此大举进攻秘境,难怪厉殇卷土重来,一心想的都是掀了九宫。”

龟吾老头问若白:“既然桃姑娘已经知道了这些,她让你转告我们,究竟是何目的?”

若白摇摇头;“桃姑娘让我所做一切,无非就是如此了,至于其他的,和尚猜不出,也不敢乱猜。”

龟吾暗笑,女儿家的心思,就是做和尚的,钻破了天机,也不敢猜她们的心思。

这时走过来一青衫弟子到若白身边贴耳说了几句,若白脸色陡然变了色,忙说:“桃姑娘言而无信,本已说好只要本寺庙到此步,桃姑娘便放了若无。可如今看来,想必她又想出了的别的办法整蛊本寺。”

木无尘上前一步:“夭儿又去哪里了?”

若白摇摇头,只是说桃姑娘留下信笺前往鬼谷。

木无尘便又顶着鼻青脸肿要往外走。

温玉等人无奈,只好跟着。

刚跨出去一步,温玉忽然大叫:“我险些忘了,小花颜和小凌儿还被我丢在一个偏僻之地,他俩人还在昏迷当中,怕会出什么岔子。”

龟吾便让他先带花颜和雪烟凌回万骨骷。

这是无奈之举,虽然温玉很想知道桃夭夭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但是想来这热闹,他大抵是凑不了了。

惴惴不安的感觉,在他临近那个荒僻的小村子时,越发强烈。

收了仙剑,走进村子,这本荒芜的地方,此刻更是没有一个人。

所有的人都像消失了一般。

温玉像发了疯一样,找到他安置花颜和雪烟凌的那间客栈。

没有。

而也根本没有战斗的痕迹,这样没有硝烟的战场,这样可以在心灵上彻底让对方消失的手段……温玉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九灵仙宫来过。

而想必来的那个人就是她了。

不过好歹温玉留了一手,在雪烟凌和花颜的身上,下了追身符咒,他可以借此找到花颜和雪烟凌的所在。

他在赌,赌雪霜竹不会对雪烟凌下手。

但是,他赌输了。

那石洞内,雪烟凌安详地躺在石床上,身体冰冷,脸色苍白没有气息。

温玉盯着雪烟凌被掏穿的胸口很久很久,两行热泪就像打开的闸口喷涌而出的江河之水。他感觉心口梗住了什么东西。

也不知过了多久,温玉终于从悲伤中走出来,瞥眼间,他看见地上石床边躺着的那个小花猫。

准确的说,是一只小花老虎。

温玉探出手,洞外天光忽然闪进,能让他看见小花猫匍匐的胸口,知道它还活着。

可是一妖丹俨然已被雪霜竹挖走,空留一条性命罢了。

温玉猜测也许这就是雪烟凌用命换来的。

他竟不知到底该不该说,雪霜竹终究是还有一些良心的。

他知道雪霜竹要干什么,无非就是帮厉殇集齐九灵仙元,但是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这人世间到底承不承受的起?

因为鬼谷之下,不仅压着九尾天狐的亡魂,同样压制着足以毁天灭地的魔王。

而木无尘,俨然连帝非命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后果还是太恶劣,温玉觉得自己得想办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