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后连秦子衿都凑过来，低声地说，“你就随便吃两口蛋糕，没什么的。”
从旁观者眼里，这件情多么浪漫啊。
甚至当天就传到了别的班级。
盛情难下。
傅景只假装什么情都没，没任何别扭，她笑一笑把蛋糕吃掉了。
人人都说那个牌子的蛋糕是出了名的吃。
可傅景觉得……那是她这辈子吃过难吃的蛋糕。
—
那个给傅景买蛋糕的男生，像说过类似于想追她，但不想勉强她的话。他表白过几次，从斩钉截铁到失望远离。
时间过得太久，当初就没留心，具体细节早就忘得干干净净。
只记得，在他说放弃了，要跟别的女生在一起之后，自己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
是多么开心。
傅景回忆着小时候的情，混沌感里渐渐浮现出清晰的刀子扎自己。那个男生说的话，竟然很多都像自己跟顾青瓷说过的。
我家小孩，谁能想到这是字面意思。
原来顾青瓷真就是她的亲戚。
“……”
原来她一直是她的那块推之不去的蛋糕吗？
又记起，旅游同床的某个夜晚。
顾青瓷曾半玩笑地问说：“姐姐可能永远也不会喜欢你，怎么办？”傅景想也不想，信誓旦旦地回答：“那吧，追你追到我的存在物理消亡。”
这两句回忆合。
傅景眨了眨眼，豆大的泪水掉下来，断线珠子般。
她的反常把对面的收银员姐姐吓了一跳，关切地问：“你没吧？”
—
顾青瓷回到家，打开灯，发现傅景的房间门是敞开着的。里面漆黑一片。
她隐所感地走过去。
果然，房间新变成空『荡』『荡』的样子。
原来的杂物间，经过整理她这段时间的居住，已经变成一个微『乱』而温馨的小女生的房间了。床头柜上月亮灯，床铺上摆着两个柔软的『毛』绒玩偶。
她常用的马克杯上印着彩『色』的校徽，是少年班的毕业纪念品。
柜子顶上塞了一大一小的两个亮『色』行李箱。
现在这些东西全都收走了。
房间从杂物间变成卧室，又从卧室变回干干净净的侧卧。
顾青瓷新关上灯，身子顿了顿，接着关上房门。
她回到玄关处，把鞋子换了。
再把外套脱掉挂上。
顾青瓷脸上还是平静如水的表情，还记得拿出手机，给家具城订制的老板发了条短信，请他改天再上门量尺寸。
本来想给傅景的房间打个新柜子的。
新的床垫也订了。
“……”
拖了那么久，才去办这件，其实也因为潜意识里觉得傅景只是在借住、暂留而已。
虽然说过让她自由随意，但也没意为她添置过什么东西。
一直到现在才去准备这些。
她已经搬走了。
顾青瓷娴静地垂下眼睫，盯着木质地板每片都并不一致的花纹，心里点想要抽烟，也能忍得住。
她对东西一是没什么瘾的。
“……”
要走就走吧。
人人之间的缘分，本来是定数的，像一支烟、一炷香，随着时间缓缓燃烧殆尽，缘便成后一丝烟消散于天地之间。
她还能强求吗。
顾青瓷走到酒柜前取杯子，一个没留神间，酒瓶玻璃杯碰撞到。清脆声里，她还在想傅景今晚都没吃什么东西，会不会饿着自己。
坐到吧台处，又想她是回妈妈家里了吗？
还是那个在酒吧附近的碧瑰家园？
“……”
她给自己倒杯酒。
思绪随着酒杯里的『液』体晃『荡』。
刚要喝一口，又猛地放下了杯子。
这小孩……
当初是她硬是要搬进来的，现在又什么都不说地走掉了。
顾青瓷起身进书房。
想要思忖工的下一秒总是浮现傅景的脸庞。这样匆忙搬走，她肯定不是一般的生气。
如果就这样什么也不做。
大概此生再也不会跟她同住一个屋檐下了。
顾青瓷目光低垂，指尖轻敲了下桌面，静坐半天忽然焦躁起来。
她拿出手机，想着该打个电话的。
看见她发过来的消息：
［这段时间真的麻烦您了，我不知道您是长辈，很多情……得给您真诚地道个歉。以后再也不会了。］
顾青瓷：“……”
她盯着这行消息，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并没回复。
不知道哪儿来的邪火冒起来。
越看越气。
半晌，她气得笑了起来，勾着唇的那种冷笑。
盯住手机屏幕，自言自语地低低说了句话，像在提醒自己般：
“星星，本来就是你先来招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