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白凤是个姑娘的话，此刻一定是哭的梨花带雨的。
“小的险些以为自己又要被人困个几千年了”
才获自由的白凤，真的是怕了。
它日后一定躲得远远地，对这世上所有的人类都敬而远之的。
凌九凛躺在不远处的地上，双目紧闭，面上尽是心灰意冷之色。
即使是并未死去，但人已经了无生气。
他从心底里就不想活了，即便强行救下，也活不了太久了。
“凌云溪以命换命救下了你，难道你就如此不珍惜他这条命么”
凌九凛原本紧闭的双眼，豁然睁开，眸中尽是不安，愧疚。
这也是凌九凛纠结所在。
对于姑姑，他活着，是一生的愧疚。
是偿还不了的恩情。
可若死了，是辜负了姑姑的这条命。
生与死，于他而言，都是极刑
悲愤交加之下，凌九凛呕出一口黑血。
“你何时知道的”
凌九凛捂着心口问道。
“冰续草是以命换命的东西，凌云溪是药师，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能让她忽略了所有也要去做的事情，唯一的理由，只有你”
不管凌云清对凌九凛如何。
凌氏一族如何看待身上并无凌氏血脉的凌九凛。
凌云溪对凌九凛却都是真心地。
不管这真心究竟是从何而来。
至少，她看的分明。
知道凌九凛是她可以舍弃一切，也要保住的那个人。
“你知道，姑姑也知道，她知道”
一直以来，无知的那个人，只有他自己。
凌九凛连声苦笑着。
面上的清苦怎及得上心中万分之一的痛苦。
更何况，他素来是一个十分清冷疏远之人，更是从未在外人面前流露出半分苦痛。
他若如此，那心中的苦痛，必定已是到达了极点
“云凛”
云凛剑，乃是昔日姑姑送与他的生辰贺礼。
只因他说，该有一把佩剑，才算是个真正的修行之人。
只因他开口
姑姑从不会拒绝。
“凌云溪将此剑相赠，是要保你一声平安无虞，不是要你自绝于此。”
“她舍弃性命也要换你活着，你即便忍心让她一番心血付之东流，也该为她守孝三年。”
“毕竟，她养你长大。”
生他的父母死在了师尊手中。
养大他的姑姑因他而死。
这算是因果循环么
可恩情，真能一报换一报，便就此了结么
叶凌月说的不错，姑姑抚养他长大。
他欠下姑姑的，不只是恩，还有情。
即便要死，他也该为姑姑守孝期满。
“白凤，你送他去吧。”
看了看叶凌月，他不知晓叶凌月为何要帮自己。
终是垂下了眼帘，拜了一拜，谢过了此次恩情。
才与白凤离开，姑姑，应该也是想要离开这里的吧
蕴灵宗，凌氏一族，皆是牢笼。
困了她一生，将她最好的青春年华都留在这牢笼中虚度。
如今，他要带着她离开，重还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