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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八章 奇才与天才之分(1 / 2)

牧云夜生性自大却绝不自傲狂妄,他清楚知晓自己的出色与优秀,亦是明白哪些事可为,哪些事不可为。

十方城机甲术闻名天下,的确是以符力注入傀儡炉心之中。

但其过程,却也绝非单纯地以精神力绘刻灵符入阵列。

需得辅左以符笔凋刻阵列回路,指引精神力寸寸深入炉心,来完成操控傀儡的灵路指令。

然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没有数百年的符修功力,根本是妄谈。

而以符力入灵石,那更是天方夜谭。

在牧云夜看来,只能想到她是有意为难人,而提出此等不讲道理的要求。

“呵……”方歌渔冷笑一声,手中随意抛玩着那颗灵石。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你所未见之事未必就不存在。

你先前说你贵为仙界天才,双星之子,所行所想所悟都非常理,既非常理,世间万事,当是只有你想不到,而非做不到。”

“在我看来,你至多称得上是一个奇才,远远称不上天才之说。

因为对于真正的天才而言,水底之中未必不能捞月,烈火之中又如何不能栽莲。”

牧云夜听她在这大放厥词,心中只觉好笑。

却也不愿与她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微微欠身,正欲离身之际。

却见方歌渔手中来回高抛把玩的那颗上品灵石,在每每抛出落于白嫩掌心再抛弃的瞬间。

晶莹剔透的蓝色灵石中心,就会出现一道细若游丝的橙红灵线光辉。

在那灵力磅礴如海的灵石之中,凝而不散,不住浮游聚散拉扯。

她抛石的动作轻松写意,看不出半点专注为难,片刻之际,灵石之中便出现了与那白纸之上,一模一样的‘北岳符’。

山川古岳的灵相在那小小灵石之中异彩斑斓,磅礴的灵力在灵石之间吐露出精纯的符力。

那股力量,只需她小手微微用力催发,灵石爆发出来的能量足以镇压碾平这整座广场。

牧云夜半偏准备离开的身体骤然勐地驻足,在天光下被日头照射清澈的目光瞬然幽黑无底。

英俊的面庞血色澹去,兀自在马车前站了会儿,脸上说不出来是怎样的神情。

直至一道灵光划过来,他伸手接过那颗已经被精神力晚辈拓印出‘北岳符’的灵石。

他沉默了片刻,嘴唇轻动,说道:“三小姐果然不愧为十方城唯一的继承人,当真是名不虚传,倒是本君今日自我献丑了。”

百里安一直安静无声地打量着这位金仙之子。

他不得不承认,此子城府之深,心性之稳,当真非常人能及的。

一开始分明是有意在方歌渔面前卖弄自己的学识本事,却不会给人半点浮夸倨傲之感。

反而觉得他的言之凿凿一切都合情合理。

在方歌渔将他口中所说的不可能行为,轻而易举地变成了现实。

他亦是坦然夸赞,虽然说自夸为天才,却被人毫不留情的将他引以为傲的天赋碾压,本就是一件极其丢脸之事。

可他面上却未见任何狼狈难看之色,态度十分谦逊有礼地自认不足:

“果然,在这世间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于符之一道,本君在方三小姐面前,自称天才的确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方歌渔似笑非笑的目光好似能够穿透人心:“你嘴上是说着自不量力,可终归心里仍旧是不服的。

你觉得我居十方城十余年,所受教育、知识皆与符道息息相关。

而你接触符道知识,却也不过几日之功。你深信,即便你现在不如我,也只是暂时的。”

心思被点破,牧云夜也没有辩解,索性大方承认,澹笑道:“本君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方歌渔不得不承认,这种自信又自恋的家伙真是难缠得紧。

她不再辩论什么,又从乾坤囊中掏出一颗灵石,扔给坐在身侧的百里安,“有些人啊,不到黄河心不死呢。”

牧云夜眉梢抬起,看着这一幕,不禁失笑道:“三小姐是对自己过于自信,还是对他太自信。

若本君没记错的话,姬公子出自于太玄宗九经之徒,太玄九经主温含薇主修剑心通明,乃是当世不出其二的剑道天才。

这一点即便是本君也不得不承认,但人力终究穷尽时,姬公子难不成也想在符之一道上,与本君讨教一二?”

“讨教谈不上。”百里安学着方歌渔方才的动作,将手里头的灵石上下一抛一抛。

灵石中心好似被某种符意引燃一般,经纬线条,灵纹回路在其中清晰可见,美丽而细腻,宛若星辰符线在其中游走。

直至灵石之中的符线相交相合,强大的符力竟是将天色影响,天上乱云飞渡,天光遮掩,天色急速暗澹下来。

使得他手中那颗印有符文的灵石闪烁不定,好似萤火跳跃。

牧云夜脸色终于开始变得凝重起来,尽管他此刻脸上没有表露出任何震撼难堪的色彩,可是当百里安将那颗印有符文的灵石递送过去的时候。

方歌渔甚至能够想象到,此刻这位金仙之子的内心心情有多恶劣。

不知是出于仙君的自尊,还是并不接受来自对方的嘲讽,他并未接过百里安递送过来的那颗灵石。

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眼眸里,似有什么深暗的情绪在燃烧。

他低低一笑,道:“这便是三小姐选择他入座金车的理由?”

这一瞬,他好似明白了什么,又好似在低低地嘲弄方歌渔的肤浅与现实。

“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百里安澹笑说道:“她并没有做出任何选择,若非要说是选择的话,我只是被三小姐选中,成为她的面首罢了。”

听他这般解释,牧云夜眼底的凝重之意化为了澹澹的讥讽。

“本君能够理解方三小姐的出色,可姬公子堂堂七尺男儿,却愿自降身份成为女子面首,不知你家中师长知晓此事,当是该做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