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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正魔战争的真相(1 / 2)

不仅仅他还活着,而是两个人都还活着。

身上的衣衫被妖血浸得湿透,便是连一头长发都仿佛浸泡在血池之中许久,湿漉漉地披在肩背上,异常沉重黏湿。

可是林曦却感受到,唯有自己脸颊,本应溅满的血迹却被擦拭得干干净净,半分血迹不染。

在如此惨烈绝境的战斗之下,寻找干净水源可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

林曦知晓,百里安自然不会做多余的事。

她身上伤势看似惨重至极,可再重也重不过眼睛里那只毒针带来的伤害。

他却知晓将她面上的血污痕迹擦拭干净,避免二次毒染带来的伤害。

摸着双眸间所覆着的干净布帛,林曦心头生起一阵微妙。

“我们……还活着?”

百里安坐在高高堆积如山的妖尸上,一身轻袍血染猩红,已经寻不出一点原有的色泽了,垂落在身下的衣摆兀自滴落着颗颗血珠,全身的衣衫像是被鲜血浸透了一般。

四野的风拂动衣摆,吹带起来的都是串串鲜红的血珠子。

他手里横提着天策钧山剑,此剑也不知是何材质而成,剑锋古朴掠厚,剑身呈现鳞线纹路,并不光滑如镜。

可剑锋间沾染的血迹碎肉却是无需擦拭,手臂执剑倾斜,挂在剑锋上的鲜血与碎肉自行缓缓滑落,剑身光亮如新。

自从已经养出了剑灵原胚的天策钧山剑已经今非昔比,执此剑上阵杀敌,战斗次数越多,他能够感受到手中这把古老之剑中死寂的灵魂在兴奋战栗。

这把尘封已久,被岁月遗忘的剑,看似古朴。

可锋芒尽出之时,百里安竟是在这沉稳如上古钧山的老剑之中感受到了凶性。

他从一柄剑上,感受到了如凶兽般的狠斗戾气。

百里安从来都不是一个享受战斗的人,可是出自于尸魔一族本性,他在暗血状态之下,亦是能够在极快的时间里投身进入战斗状态,产生噬血好战的本能。

而出乎意外的是,入了这回廊天渊,他首次在此地拔剑战斗。

天策钧山剑却是前所未有的兴奋高涨,甚至是在享受战斗。

这由仙族淬炼出来的剑器,落在他这样的尸魔种族手中,竟是发挥出来难以想象的灵魂共鸣感。

人带动着剑,剑魂激发着人。

一场毫无喘息的绝境围杀,百里安从头至尾,竟是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害怕与动摇。

每每当身体都快支撑到极限之时,天策钧山剑都会传达出极为强烈的战意驱使着百里安,压榨出他体内全部的潜力与凶性。

一场原本有着巨大悬殊的战斗,不论是百里安还是天策钧山剑,都无疑在这场战斗之中感受到了酣畅淋漓的死亡绝境快意。

虽说是死里逃生,百里安一身血气也近乎快要消耗亏空,身上也落下了大大小小的伤,便是血气也难以再继续回补愈合身上的伤口,林林总总下来,内伤外伤都不轻,如今能够强撑着意识不散,沦为一只被噬血本能操控的怪物,都已经是极不容易的了。

不过经此一战,也是福祸相依,至少他数日前,通过尸花吞噬妖潮引入体内难以消化溶解的饕宴怨气也通过无止歇的战斗方式,释放殆尽。

百里安眼睛恢复了寻常赤瞳色泽,听到林曦的发问,他将手中天策钧山剑归入鞘中,偏首看了过去,轻笑道:“林曦殿主可真是当之无愧的大人物,面临如此境遇,竟还能安然酣睡入眠,这份气度,常人难及。”

林曦抿了抿唇,苍白干净的面容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晕色,她神色倒还是如往常那般未见波澜,平静问道:“我睡了多久。”

“不多不少,正好五日。”百里安垂眸看着自己腕间已经完全消散的印记。

五日?!

林曦心中吃惊,对她而言吧,不过一个闭眼的功夫,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五日?!

“抱歉……”林曦低首,面上赧意明显了些。

“有什么好抱歉的。”百里安轻笑道:“难不成我还希望林曦殿主一身伤重还要与我一同御敌?”

倒不如说,她睡着了老实了下来,他反而更加轻松。

如若不然,背后背着一个清醒的伤者,她对死亡而感到的畏惧,绝望亦或者其他驳杂的情绪。

都会影响到百里安,无法让他与天策钧山剑做到真正的心无旁骛的身剑合一。

林曦不解:“所以你是如何做到的?”

百里安语气平静道:“也并未有太多取巧之处,只是借着新领悟的身法之便,避开凶兽们的攻势,穿梭其间,找寻弱点破绽,再予以击杀之剑,如此周而复始,一只一只地避开,一只一只地杀,总有杀尽之时。”

其实如若可以,条件允许的话。

他并不想在此地妄增杀业,这些妖兽的性命,他也无意去取。

听着百里安那理所应当的语气,林曦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一只一只地避开击杀是多么简单就能够做到的事。

林曦问道:“为何要救我?”

百里安道:“救你需要理由吗?”

林曦道:“如若救仙乐殿林曦,自然不用,但如果是魔宗宗主昭河,我想是很需要的吧?”

百里安挑眉道:“这么说林曦殿主是不否认自己身为魔宗宗主的身份了?”

林曦淡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要否认过?”

“可是这些年,林曦殿主不是将自己的身份掩藏得滴水不漏、无人知晓吗?”

林曦认真说道:“可是也没有人问过我啊?”

百里安:“……”

理是这么个理。

可是谁能想得到,藏于苍梧宫中的仙乐殿殿主,竟然会是那传闻中的魔宗宗主。

谁他娘地能想到去问她是不是魔宗宗主昭河?

谁能将这个看着柔弱可欺,性子温软目生隐疾的女子与那凶名昭著的昭河联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