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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章 围追堵截(1 / 1)

丁醒把孟嫦君的下落揣摩一番,猜测此人极可能就在方振羽的老家月廊绿洲附近。他就吩咐牧野铁手:“你先疗复伤躯,孟嫦君的事情暂时不要理会,我有法子侦测他的行踪,等我锁住此人目前的准确方位,到时再商议你的行程。”牧野铁手一听,登时急了起来。突然蹿出缸口,在丁醒面前单膝跪下,抱拳说:“摄出蛊虫,我的伤已经不碍事,不过是流失一些精血,只须吞服几颗补血灵丹,我就能恢复如初,丁庄主,此事因我而起,倘若让我作壁上观,我心中不安,比杀了我还要难受。”当初牧野铁手深入观海长廊上千里,才在一处隐蔽鬼窟内发现孟嫦君的踪迹,那条长廊如似堤坝,漂浮在大海上,想要侦测孟嫦君的行踪,必须亲自入廊。因此丁醒说有办法锁住孟嫦君方位,被牧野铁手误认是不准许他参与行动,这才急着与丁醒表明态度。丁醒知他脾气固执,虚托了他一下:“谁说让你袖手旁观了?我追踪孟嫦君,办法与你不同,即使我不离岛,也能隔空找到他!等我锁住他位置,自会给你围捕他的机会!”“我倒是忘了,丁庄主神通广大,肯定不会像我一样只懂得傻乎乎追在他屁股后面!”牧野铁手露出憨笑,心里却是纳闷不已,想破头皮也猜不到丁醒的追踪手段。丁醒未有多言,留他与一尘小和尚在这里叙话,转身离开。待出了禅房,丁醒领着方振羽,绕到清醇寺的后山,在山头的观景亭里坐了下来。方振羽孤自守在亭外,没有靠近。刚才上山时丁醒说要在亭子里施法,他可不敢打扰。另外丁醒肩头的那团墨云也特别古怪,时有声音在云中扩散,像是藏了一头鬼魅,他虽然知道鬼魅不会谋害自己,但下意识仍想远避。他见丁醒先在亭子里摆出一座四四方方的中空金台,外相看去与蓄水的金池差不多。随后又祭出四杆三角小旗,旗杆全有金色,但旗面上绘制的图画截然不同,一旗展露金光,一旗凝结血纹,一旗散发白色月光,最后一旗充斥黑墨色泽。以方振羽的肉眼凡胎,只能看见小旗颜色,至于旗面图画的具体形态,对他而言相当模糊,他根本窥视不了真面目。他望着丁醒把四杆小旗悬浮在金池上空,四边各悬一杆,布置妥当以后,只见丁醒肩头的那团墨云,忽然凝聚为实物,显化成一头类似人婴的墨兽,张口朝金池内喷吐血箭。这股血箭一出,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刺鼻的很,方振羽受不了血气冲击,掩鼻后撤了十来丈,等他稳住步伐,再次朝亭子张望时,见墨兽皮肤已经变成了泛白色……咦?好像不对!方振羽善于观察,他留意到丁醒肩头的墨云在重新汇聚,这说明墨兽又爬到了丁醒肩上。此刻出现的小白兽,应该是丁醒豢养的另一头灵兽。他目光在小白兽身上瞄了又瞄,见白兽额前浮闪一枚月牙印,活像把天上月亮摘下来,镶在了额头上,通灵到匪夷所思。他顿觉大开眼界。也在忍不住的浮想联翩,丁前辈是有道仙师,更有不世出的风范,也不知座下收过徒弟没有?莫仇子此时正与丁醒私下叙话,也碰巧聊到他,“丁道友把他带在身边,是准备收他入门吗?”丁醒否认说:“他是故人之子,既然让我在这里遇上,总不能把他撵走不理,但要说收他为徒,却也远未到这个程度!”即使丁醒冲上金丹期,他也不会招收弟子,首先那一批丁家族人已经算是半师半徒,他不需要另外筛选门徒。其次方振羽也不合适,虽然方振羽的心性可以,但是年纪太大,现在才开始启蒙修行,为时晚矣,如果方振羽将来没有大恒心与大机缘,不可能有什么成就。莫仇子听丁醒不是要收徒,就笑道:“既然丁道友不想收他,等解决了那个孟嫦君与毒妖之事,你准备如何安排他?”丁醒直言说:“这要看他自己的打算,如果他有心踏足修仙界,我会成全他,假如他遵照其母遗命,返回月廊绿洲的凡间生活,我也不会干涉。”莫仇子沉吟一会儿,忽然与丁醒提出:“他若有求道之心,让他拜入我门下如何?”方振羽是丁醒的故友之子,这是两代人的情分,莫仇子收徒方振羽,就等同于与丁醒建立长久往来,也在向丁醒表明,将来一定会报偿在升腾河的护魂恩德。丁醒自无不可。“可以启阵了!”此时小书妖已经献血有成,丁醒伸出手指,在阵旗上轻轻一点。“祭!”金池刹那间光芒大盛,池中墨血与月血交融为一,结成一道血漩,呼呼转动了片刻,嗖!的消失在池内。同一时间,月廊绿洲境内的一处峡谷中,正在上演着一场激烈厮杀。铺天盖地的黑甲虫群,犹如黑幕一般笼罩在峡谷上空,把谷底那群修士牢牢困镇。这七八个修士联手搭建一道封锁线,抵御着虫群的围攻,其实他们的防线非常坚固,如果只有虫群,他们完全有能力突围。但虫群外边,还站着一位身穿血色铠甲的‘小人’,它才是这群修士的命门所在。这‘小人’的个头还不到常人的膝盖处,但它孤自往那一站,偏就有一股骁悍气度。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果把这句话用在‘小人’身上,那是相当恰当的。它不止穿有铠甲,还弄了一身猩红披风,时不时抖上一抖,做一做将军出战的姿态。它肌肤纯血色,脸庞宛如婴儿状,却故作老气横秋,看去多少有些滑稽。但它发起飙来,却是非常恐怖。只见它昂着小脑袋,直勾勾盯着被虫群围困的修士,忽然认准一个目标,隔空就是一掌。它的铠甲像是专门定制,左臂戴着鱼鳞状的护腕,右臂不穿一物,但臂上天然结满了鱼鳞甲片,如果不仔细分辨,根本看不出异常。它发掌的时候,鱼鳞甲片赫赫生光,在掌上凝聚一团血云,随着它掌力打出,血云化为掌印,一举穿透虫阵,直奔其中一位修士胸前。“啊!”那修士被一掌击中,仰面就倒。他衣衫就仿佛着了火,瞬间被腐为粉尘,躯体也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化为一堆血肉模糊的碎屑,直至变为一滩血水。‘小人’见自己一掌劈死一人,觉得非常过瘾,嘴里发出‘咯咯’、‘咯咯’,疑似发笑的声音。但它笑的痛快,虫阵里的修士却快要哭了。如果他们再不想法抵御,必然要被‘小人’一个个的劈死当场。就算不被劈死,在如此紧张的战况里,防线也处在破碎的边缘,他们随时都有沦陷虫口的危险。“长愿大师,黄前辈,你们快想想办法啊,我等赤胆忠心,舍命跟随你们前往观海长廊办差,总不能让我们全部舍命在这里吧?”这些人里有两位玄胎修士领头,其中一人正是清醇寺方丈长愿大师,另一人年逾古稀,头发与胡子全都花白一片,他也在心叶岛安家,被当地同道称呼为黄敬公。早前丁醒登上心叶岛,曾与一位接引执事黄平章有过一面之缘,这位黄敬公,就是黄平章的老祖宗。那黄敬公面露极重忧色,他无视周围修士的呼救,传音与长愿大师商量道:“大师,困守此处是坐以待毙,不如咱们携手突围?战况这么凶险,实在顾不上这些小辈,你不要滥慈悲啊,如果你执意保护他们,咱们肯定都要死在这儿!”他其实早想突围,但长愿大师执意要带上这几位练气期小辈,他独自一人又怕甩不脱虫群追杀,于是僵在了峡谷当中。长愿大师苦笑说:“贫僧哪里是滥慈悲,咱们的敌人不止这一头毒妖,还有那位施蛊修士与秦婆婆,他们才是心腹大患,一旦咱们两个选择突围,这几个小辈必然要被蛊虫控制,成为他们的手中之刀,反过来追杀咱们,到时候,咱们的压力更大!”他讲的是实情,施蛊修士的驱蛊之法歹毒之极,而且用的出神入化,秦婆婆原本是心叶岛修士,而且有玄胎期修为,但是一着不慎中了蛊虫,结果成为施蛊者的帮手。如果身边这几个小辈也落入施蛊者手上,肯定要步秦婆婆后尘。另外,这次远行观海长廊,是长愿大师发起的行动,邀请心叶岛修士一道随行,前去追查施蛊者的下落,但长愿大师严重低估了对手,才导致了今日的倾覆局面,他心里着实有些愧疚。所以于情于理,长愿大师都不愿舍掉几个小辈不管。黄敬公听了他的解释,不禁叹起气,逃也不行,不逃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办嘛!他心里相当后悔这次行动。半月前长愿大师找上门,和他讲了有关虫灾的情况,并警告他说,如果不去探查虫灾起源,整个心叶绿洲也要遭灾,他害怕安乐窝被虫妖毁掉,于是跟着长愿大师前往观海长廊。这一次行动,心叶岛的五位玄胎修士全部出动,同时还有二十余位练气期小辈,他们一致认为,就算那施蛊者与毒妖狠上天,也必然要被擒杀不可。但他们俱都想不到,他们刚刚进入观海长廊,就被遮天蔽日的毒云与毒虫给锁住,直接导致他们死伤一半,两个玄胎同伴当场阵亡。突围时,秦婆婆不幸中招,成为施蛊者的帮凶,开始对他们展开旷日持久的大追杀。他们从观海长廊逃回大漠,又从大漠逃入月廊绿洲,直至逃进这一座峡谷内苟延残喘。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他们心里都没有底。长愿大师瞧瞧身边的同伴,翻手摸出一个酒壶,这是当年在墨河冰山时,丁醒赠送给他的‘湛青泉水’,这种泉水专门克制毒妖之毒,但是数量太多稀少,起不了大用。如今的毒妖已经今非昔比,它在观海长廊吞噬尸骨,成功把修为提升到了三阶层次,妖力深厚与玄胎初期修士旗鼓相当。长愿和尚的一壶泉水,根本奈何不了毒妖,甚至解毒都困难,仅仅可以用来短暂压制毒素扩散,长愿和尚觉得局势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决定把泉水全部拿出来,用于突围。留在这里是等死,突围出去是找死,但是选择之下,还是突围的幸存几率更高一些。谁知他正欲给几人布置突围计划。却见毒妖忽然尖叫一声,仿佛遭遇了什么致命打击,闷头栽倒地上,头顶上空瞬结了一道旗影,但这影子聚了又散,眨眨眼的功夫已经消失无踪。不过这一次诡异袭击,仍旧导致毒妖短暂丧失战斗力,它骤一昏倒,盘踞峡谷上空的虫群立刻一哄而散,乱糟糟的四散飞开。封锁屏障就此解开。长愿和尚与黄敬公对视一望,都有些莫名其妙,一时之间竟然楞在当场,他们也没有迟疑太久,无论那毒妖在搞什么鬼,反正出路已经打开。他们旋即蹿起身,示意那几个小辈道:“跟着我们,杀出谷外!”当下御起飞行法器,一窝蜂冲出峡谷。这座峡谷就在月廊绿洲的东部边缘,出谷就是大漠,再往东行走百十里的路程,就能赶赴他们老家心叶绿洲。但他们最终能否逃出生天,却仍旧是一个未知数。因为即使毒妖与虫群不追击他们,那施蛊者与秦婆婆也不会放任他们活着返回心叶岛,搬救兵回来报仇雪恨。只见峡谷一侧的峭壁上,施蛊者望着长愿和尚与黄敬公逃去的背影,忽一摆手,冷冷下令给身侧的那位老妪:“咬住他们,我随后就到!”此言落罢,老妪尾随长愿和尚而去。施蛊者一步跃下峭壁,降落在瑟瑟发抖的毒妖身边,弯腰把毒妖抱起来,抚摸着额头,喃喃自语道:“你这是怎么了?我已经查过附近环境,并没有任何伏击者,到底是谁在偷袭你?”那毒妖没有给予回应,目光充斥迷惑之色,它自己似乎也不是太清楚,刚才到底为什么中招,但危险已经临近,这点它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