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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提醒他记得(1 / 2)

听闻这话的姬师妃的愣在了原地,她的眉头皱起,而众人也在这时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很明显,周珏想要游历山河,想要再接下来的日子中做一个普通的武阳子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武阳的朝廷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除非

姬师妃这位武阳的长公主愿意替他瞒下这一切。

这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周珏离开后,会不会有所谋划,也不清楚在圣力的侵蚀下,为了活命,他会不会再次投入永生殿的阵营。

无论是对于姬师妃还是周珏而言,这都是一个赌局。

姬师妃要去赌眼前的男人到底值不值得相信,而周珏则要去赌姬师妃到底愿不愿意相信。

数息的时间,但对于在场众人而言,却是极为漫长的等待。

姬师妃忽然展颜一笑,她看了看手中的牧国十论,忽然说道:“先生是国士,这一本牧国十论或可救苍生百万,两个人的命换百万人的命,这笔买卖,武阳做了。”

此言一出,周珏顿时松了口气,他起身再次拱手言道:“谢过长公主。”

到了这一步,似乎所有事情都迎来了解决之道。

至少最大的麻烦被解决了。

“刀呢?那那把刀该如何处置。”可就在这时,之前一直昏昏沉沉的李丹青忽然问道。

周珏看了他一眼说道:“刀名极恶,却是大凶之器。”

“这把刀的刀坯是我偶然所得,刀身之中裹挟着巨大的威能,再被阿骧以秘法为引,每日捶打,吸纳这画戟城中众生恶念,最后大成之日,再将这城中众人的生机抽离,最后方可铸成。”

“此等凶物本就有伤人和,自然留之不得,我会施展秘法,将刀身上的戾气封印,再交给长公主带回武阳城,由武阳王室看管,想来最为稳妥。”

周珏这番说辞可谓滴水不漏,李丹青也在这时点了点头。可脑海却浮现出方才在握住那刀坯时所见的幻想,隐隐觉得这把还未出世的刀,似乎与自己的朝歌剑有所联系,可到底是何种联系李丹青也说不真切。

“那你呢?你又想做什么呢?”姬师妃却在这时转头看向徐炼。

如果说周珏放弃复国的念头是真的的话,那此刻将自己身为永生殿门徒的身份暴露的徐炼,岂不是就处境尴尬了,可姬师妃却并无法从这个家伙的脸上看到半点的惊慌之色,她不免有所怀疑。

徐炼听闻此问,转头朝着姬师妃拱了拱手,言道:“长公主殿下,徐某倒是也有一笔买卖想要与长公主谈谈。”

“嗯?”姬师妃眉头一挑,正要说些什么。

“先生就这样自己做了决定了?”而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在场中众人一愣,纷纷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却见发声之人,赫然便是卫骧。

此刻这个男人正低着头,双拳握紧,身子微微颤抖,似乎正在酝酿某些情绪。

周珏看向对方,眉头一皱,脸上的神情有些动容,他轻声道:“阿骧,当年是我的错,我把你带上可不该带上的路,但”

“但是你现在想通了,可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给我说的!”周珏的话才刚刚开始,便被卫骧打断。

卫骧站起了身子,神情激动的看着周珏,用几乎是咆哮一般的语气大声言道:“是你告诉我食君之禄,分君之忧!”

“是你告诉我,君以国士待我,我以性命报君!”

“是你告诉我,人不可二姓,臣不可二君!”

“你是周珏!是这天下最有学问的人!我想你说的话都是对的!所以你让我以命报君,我就以命报君!你让我打刀,我就帮你打刀!”

“没日没夜的打!”

“姬家的大军杀到城外时,我在打刀!”

“他们掳了我的妻儿,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时,我还在打刀!”

“他们把我六十岁的老母用马车拖着拽行的时候,我依然在打刀!”

“我不敢去看!我只知道打好这把刀,先生就有救,大商就有救了!哪怕他们的剑刺穿了我的胸膛,我还想着再打上一下,或许这把刀,就成了”

“但先生现在告诉我,你想通了,那先生又能不能告诉我,当年你为何想不通,我的妻儿与母亲,又到底是为何而死?

男人说着,那急促的语调忽然变得缓慢,语气开始变得哽咽。

周珏在卫骧近乎癫狂的质问下,陷入了沉默,他看着对方那副近乎绝望的模样,沉吟了许久终于是言道:“我只是不想再错下去”

“不想再错下去!先生!卫骧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除了复仇我还能做什么?”

“我的妻儿!我的父母!我的亲友都死了!在百年前就已经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卫骧沉声说道,他的双目通红,双拳在那时握紧。

周珏伸出手抓住了卫骧的双肩,看了一眼卫骧身后那个正关切的看着他的少女,轻声道:“你还有她啊。”

“她?”卫骧愣了愣,侧头看向身后卫蒛正盈盈站在那处,担忧的看着他。

“大商已经覆灭了,那些曾经害过你的人,也早已化作了白骨,一百年过去,人们早就忘了商,我们就算拿着这把刀,也没办法复辟大商。更何况那么做又有什么意义,死去的人不会活过来。你想让她也跟着你再遭受一遍当初那般凄苦的命运吧?”

“为你复仇,为你东奔西走,然后日复一日遭受仇恨的折磨?”

“放下那把刀吧,我们一起走,去看看这个世界,用我们剩下的时间。”

周珏的话似乎戳到了卫骧的痛处,卫骧的眸中闪过一丝迟疑,他看着卫蒛,卫蒛也同样看着他,少女神情忧虑,想要说些什么,但眼前众人谈论的话题显然早已超出了她的认知,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让卫骧好过一些。

众人也都在那时沉默下来,他们纷纷看着卫骧,心中大都难以对卫骧的经历感同身受,却多少能够明白,自己所坚守的东西在某一天忽然失去了意义时,信仰崩塌后,那当是如何的绝望。

就这样过了许久,一直看在卫蒛的卫骧眸中的神情忽然柔软了下来,他紧握的双手也在这时缓缓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