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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忌贪,忌嗔,忌痴...)(1 / 2)

茭白的鼻尖贴到佛牌,下意识地嗅了嗅,他如遭雷劈,现场表演浑身发烫,头顶冒烟。

草。

茭白“蹭”一下从床尾的柱子旁跳起来,撒腿就跑,他一口气跑到电梯那里,快速按了电梯进去。

电梯门映着他心虚至极的模样。

我草。

茭白重重搓脸,下巴上一疼,是佛牌晃了上来。

细细的绳子还缠在他的手指上面,那几圈泛着沉香的灰黑色,和他的苍白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有那么一点点色||欲|的味道。

茭白把绳子绕一圈,将悬在半空的佛牌捏在了指间。

电梯到了一楼,茭白走出去,木着一张烫热的脸穿过幽静且长的一条条走廊,直奔自己的房间,门一关。

章枕来喊茭白吃晚饭时,他正在抄佛经。

是的,佛经。

手边已经叠了一小摞。

“白白,你怎么抄起经书来了?”章枕惊讶出声。

“静心。”茭白把毛笔搁在砚台边沿,拿起桌前的宣纸,吹了吹上面的……狗爬字。

章枕的面部抽了一抽,白白跟三哥这么像了吗,调整情绪的法子都一样了。

其实茭白只是在装逼。

“哥,我抄书的事,你别跟五楼那位提。”茭白怕老变态要给他安排功课。

“好好好,不提。”章枕把茭白拉起来,“吃饭去。”

章枕推着他往外走:“就我俩吃,三哥不下来,他的感冒加重了,夜里我得值班……”

茭白停步回头:“不是都挂水了吗,怎么还加重?”

“不知道。”章枕摸了摸他的头发,唉声叹气,“三哥人都烧糊涂了。”

“本来三哥只有一点感冒,可他没休息,坚持长时间的连续熬夜加班,应酬也没推,生病还沾烟酒,下午在公司都咳出了血丝。”章枕心有余,力不足。

茭白蹙眉:“沈家那边什么动静?局势怎么样?”

“现在几方都在争一个政府的大项目。”章枕含糊不清。

茭白勾了勾口袋里的佛牌绳子,生意人,商界巨擘,交锋也是在商场上面。

各自的手段与资源就是刀剑。

茭白食不知味地吃了点东西,碗一丢嘴一擦就往外头跑,他在树林里跟着一捧捧的萤火虫,看星星看月亮。

晃到八|九|点钟,茭白带着一身在外头沾染的草木味上楼,他出了不少汗,身上泛着潮红,也黏黏的,毛孔张开,四周的阴凉缠着他,一路缠到五楼。

茭白靠近卧室,打了个抖。夏天住在兰墨府,都不用开空调。

“白少,您来看戚爷了啊。”门口的戚十二客客气气打招呼,“您等一下,我通报一声。”

茭白闻衣服上的汗味,心想,戚以潦那洁癖劲,肯定嫌弃。

末了又想,那位烧着呢,闻不出来东西。

谁知,里面传出戚以潦嘶哑的又清晰的声音:“别让他进来。”

同一时间,猫用爪子搭在自己那张高冷脸上面,捂住。

茭白:“……”

呵呵,不看就不看,谁稀罕。

茭白没理会戚十二的尴尬,他掉头就走。

戚十二眼睁睁看着小主子被戚爷气走,他觉得这事儿蹊跷,咂摸咂摸就给他枕哥发了个信息。

章枕是直接从健身房过来的,背心外面随意套了个运动衣,漂亮而滚热的肌肉张弛,他满头大汗地进卧室:“三哥。”

戚以潦靠在床头,被子上放着一些需要审批的文件,他手里拿着一份,正在翻看。输液管随着他的动作,不时晃动。

章枕看三哥输着液处理公事,后半句话就堵在了嗓子眼。

“有事说事。”戚以潦闷咳了几声。

“我听十二说白白来看你,你没让他进来。”章枕搔了搔汗涔涔的头皮,“他是不是哪里惹你生气了?”

戚以潦在文件上签字:“他叫你来问的?”

章枕摇头:“没。”

“那你问什么。”戚以潦将签好的文件放一边,英俊儒雅的眉宇间有病态,也有疲惫。

章枕哑然。两个最重要的人要有感情纠葛,他夹在中间,两头操心。

戚以潦处理下一份文件,忽然开口:“医科大的录取通知书快下来了吧。”

章枕一愣:“估计快了。”

“办个小宴会庆祝一下。”戚以潦咳嗽着说。

章枕迟疑:“这个时期……”

“不影响。”戚以潦打断。

“那我派人安排。”章枕应声,三哥给白白办宴会,那应该没发生什么矛盾。

所以说,三哥为什么不准白白进卧室?

“三哥,我要不要去开导一下白白?”章枕半真半假,“十二说白白走的时候,脸都是青的,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难过。”

话落,他察觉四周静得过了头,便瞥瞥三哥,对上了一道似笑非笑的目光。

“难过?你那弟弟只会在哪骂我。”戚以潦兀自笑了一声,唇边的笑意敛了敛,“给他送几个桃子过去,吃完就开心了。”

“第一批已经吃完了,第二批的还没熟透。”章枕说。

“那就送半个西瓜过去。”戚以潦轻啧,“小的。省得他吃多了,肚子又鼓成球。”

章枕:“……”

隐约发现了什么,他盯着三哥的睡衣领口,想探个究竟。

“还杵着干什么。”戚以潦挥手,“出去哄他。”

章枕领了大任务下楼,他去后院挑一个圆乎乎的西瓜,切一半端着去茭白房间。

没人。章枕转去一楼的开放书房。

“白白。”章枕将半个插着细长勺子的西瓜端过去,“这么晚了,还学习?”

走近一看,章枕默了。

书桌上铺着一张纸,上面是只……猫?大概,或许是吧。

“白白,你喜欢猫吗?”章枕把西瓜给他。

“不喜欢。”茭白给猫画了几根毛,他把笔一丢,拿勺子挖一口西瓜塞进嘴里,“上哪来的?”

“五楼。”章枕在旁边的单人小沙发上坐下来,捞起运动衣擦腹肌上的汗珠,“西瓜是三哥叫我给你拿的。”

茭白哼了声。

“三哥不见你,可能是怕传染给你。”章枕正色,“你体质弱。”

茭白翻了个白眼,放屁。绝对是另有原因。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老变态向来绅士,喜怒哀乐都在那层皮下面,很少有那么直接的时候。

就像是……怕他进去一样。

怕什么啊,老子又不会吃了你。茭白干掉一大块西瓜,吃得满嘴都是瓜肉跟甜汁。

“白白,我怀疑……”章枕双手交握着扣在桌面上,自言自语,“三哥丢了个很重要的东西。”

“是个佛牌,他一直戴脖子上的,我就没见他拿下来过,刚才我跟他说话的时候,发现他衣领里是空的。那么贵重,他能丢哪啊……”

章枕说着发觉气氛古怪,他看向放下勺子的青年:“怎么了?”

“我这有个。”茭白舔掉嘴角的西瓜汁,“三哥给的。”

章枕一下子没懂:“什么?”

几秒后,他的眼前多了一物,被一根细绳子吊着。

空气十分安静。

茭白将佛牌往章枕跟前送送,主动试探:“你说的,跟我手里的……”

“这就是三哥的佛牌。”章枕语出惊人。

茭白吸口气,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哥,你再看看,你确定他戴的,就是这个?”

“确定。”章枕指了指佛牌,“最底下的边缘刻了字的,七个字还是六个字来着,你仔细看看。”

茭白只觉得佛牌有股子庄严厚重的味道,雕工也很精美,没怎么仔细看过。

此时此刻,茭白把佛牌拿近,根据章枕的提示检查最下面那条镶边,他用指腹一寸寸摩挲,停在一处。

那里真的有字。

――忌贪,忌嗔,忌痴。

茭白的视线从第一个字扫到最后一个,不自觉地念了出来。

“对,就是那句话!”章枕的心潮有点澎湃,虽然他不太清楚戚家的隐秘全貌,但有一小部分无意间被他撞见。他刚来戚家那阵子,三哥常写那六个字,后来就再也不写了。

茭白看着手上的佛牌,一时无言。他以为这佛牌之所以跟戚以潦身上的味道一样,是因为戚以潦也戴了一个,他们俩的出自一个制作大师之手。

哪晓得就是同一个。

茭白把佛牌放在了桌上,身子往书架上一靠。西瓜的香甜肆意散开,他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这佛牌,有什么含义?”茭白对上章枕欲言又止的眼神。

“佛牌是三哥母亲给他刻的。”章枕有感触,“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戴着,几十年了,绳子不知道换过多少根,佛牌始终都在。”

三哥连母亲为他制作的遗物都给白白了。而且还在外面加了个半透明盒子,那应该是政界用的定位跟踪器。

章枕被这一出惊到了,他怎么都想不到会发生的事发生了。

自从白白从北城回来后,过去一段时间了,他暗中观察过,白白对三哥时的反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