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1 / 2)

早上,戚以潦坐在客厅的餐桌前,吃自己的那份早餐,对面的餐盘里&nj;剩了点食物残渣,杯子旁边放着小孩落下的手机。

戚以潦吃掉几块水果,眼皮抬了抬,视线扫向那部手机上的钥匙扣。

过了&nj;会,他又看一眼,咽下口中的牛排打电话:“阿枕。”

“诶。”章枕人还在床上,没起,确切来说他就没怎么睡,操心的,他既怕三哥忍不&nj;住顶着伤病的身体作战,又怕他弟尾椎的旧伤复发,或者回忆起那段黑暗经历抑郁,两人半夜惊动“缔夜”的医疗团队。

三哥来电前,他才跟他弟结束通话,松了一口气。

“你弟手机上的小钥匙是哪来的?”戚以潦的手臂伸到对面,捞走年轻人的手机,食指勾住冰凉的钥匙扣,中指跟无名指微微屈起,撩了撩精致的小钥匙。

“不&nj;知道,”章枕掀被子坐到床边,“我问过白白,他没和我交代,只说很重要。”

戚以潦的面色不变,阿枕果然不是遗漏了这部分内容,是不知情。想想也是,戴金属笼这件事,他那两个老友跟至亲恐怕都同样一无所知。

最隐秘的东西,只有最亲密的人可以分&nj;享。

电话里&nj;传来章枕的声音:“白白没什么要开锁的箱子之类,平时他很喜欢摸小钥匙,时不时地捏在手里&nj;,我怀疑那是三哥你送他的,你们的小秘密。除了你,我也想不出还有谁的东西,能让他那么重视。”

戚以潦眉间的纹路舒展:“挂了&nj;。”

小钥匙被捏在指间摩挲了片刻,丢到一边,他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吩咐下属把手机送到医科大。

下午四&nj;点多,戚以潦从科研院醒来已经过了&nj;五十&nj;个小时,他心浮气躁地把文&nj;件扔得毫无气度。

不&nj;知是领带束得太紧,还是心口突然很空,心悸感不&nj;断增强,或是脑中的虚影犹如一锅沸腾的水,坐在办公室的他难以静心。

戚以潦双手交叉着抵在唇边,牙齿一下一下刮咬左手的食指关节,他半垂眼睫,眼中浮着不&nj;耐的躁意。

办公椅被转至落地窗方向,戚以潦放下叠在一起的长腿,程亮的商务皮鞋落地,他起身,高大挺阔的身形展开,骨节清晰分明的五指按住领带,左右松扯。

束缚的力度减轻,喉结释放出来了,能正常吞咽。

却还是感到压抑。

戚以潦看着&nj;落地窗上的雨水,心里&nj;蔓着&nj;无名火,他想起年轻人脚踝的纹身,那支萤火虫仿佛飞到了他的视网膜上面。

关于纹身,他可以试探阿枕或者身边其他人,得到答案的可能性不大。

那不如直接找当事人。

戚以潦的神色忽地变得古怪,他隐约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一番思绪,很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拨动手机上那串号码的借口。

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血气方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nj;会为了一通电话一场碰面设计理由,只有开了&nj;荤的老处|男才会这样,明明一发不&nj;可收拾,耐性消耗殆尽,满心都是解锁的情|欲,还要顾虑面子跟尊严。

戚以潦绝不&nj;承认自己是后者,他白天开过几场会,听了几个下属的进程汇报,处理&nj;过不&nj;少文&nj;件,工作没有耽误。

虽然昨晚的吻很不&nj;错,那滋味黏在他的唇舌之间,挥之不&nj;去。

失忆后的自己也会偷吻,这技能没有随着记忆消失。

还吻脚踝,舌尖一寸寸地舔掠。

――克制半生,禁欲半生,成了&nj;一人专属的变态。

戚以潦刚翻到茭白的号码,办公室外就响起敲门声,他立刻退出界面。

末了觉得自己犹如偷情,面部黑了&nj;黑,朗声道:“进来。”

戚淮将一杯咖啡送到办公桌上,他敏锐地察觉到董事长周身气息不稳,事实上他复职的这半天,每次来办公室都会发现董事长的变化。此时的董事长,比他前一次见到的更加暴躁浮戾。

离暴风雨降下来的时间越来越近,天际就越来越黑暗,下完就好了&nj;。

董事长恢复了&nj;,那个青年就能开心。

戚淮退下。

戚以潦抿了口咖啡,指腹点按号码拨过去,提示无人接听。

口中的涩味让他满面阴郁,他没有再&nj;打。

戚以潦开会的时候,不&nj;时看一眼自己的私人手机,他也没藏着掖着&nj;,大大方方地向下属们展露心不&nj;在焉跟烦躁。

会议桌两边的高层都在当睁眼瞎。

大家不&nj;知道董事长有四&nj;年的记忆没跟他一起醒来,目前还在沉睡中,他们把他的反常和不&nj;稳定归结于是感情出了问题。

白少年轻,性格好,西城名校大学生,坐拥万贯家财,董事长就……

大家替董事长担心。

董事长从老板到打工人,小对象要是还跑了&nj;,那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戚以潦支着头,手机静静躺在他的桌前。

震动声突如其来。

偌大的会议室腾起一股微弱的骚动。然而响的不&nj;是戚以潦的手机,是一高层的,他慌里&nj;慌张掐掉:“抱,抱歉,董事长,我老婆在做月子,她有点抑郁症,我就全天开着&nj;手机,刚才我忘了&nj;把手机调……”

“出去。”戚以潦颔首,“两分钟后回来。”

高层应声,脚步匆匆地走出会议室,站在走廊回老婆的电话。

狗粮往门缝里&nj;塞。

会议室的上司下属,集体沉默。

一场会议开了&nj;不&nj;到半小时,戚以潦却闷出一身冷汗,他从头到脚依旧严谨整洁,气质沉稳而优雅,眼角的细纹都是温和的,却给人一种极度暴|乱的错觉。

戚大走到休息室门口,恭声道:“戚爷,兰墨府那边跟我说,小灵姑娘偷偷跑到了后院坟场,吓晕过去了。”

按摩椅上的戚以潦眼睑轻动,眉间溢出阴霾:“怎么还没送走?”

骇人的低气压袭来,戚大后心都湿了&nj;,他咽咽唾沫:“您昨天是说要把人送走,却一直没说送哪,我们不敢自作主张把人打发了&nj;。”

一阵无法形容的死寂后,按摩椅里&nj;传出细响,浑身关节都酸胀剧痛的戚以潦站了&nj;起来,步伐平且沉地往外迈。

门口的戚大退开些,他从戚爷身上嗅到了一股血腥气,再&nj;一看戚爷的气色,心里&nj;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