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1 / 2)

茭白没想过还会见到冯河。

那天他在实验室练习打针,同组的几人和他一起对着一具橡胶人发挥热情,你扎一次,我扎一次,待会儿在胳膊上绑海绵,再互扎一次。

老师过来跟茭白说,外面有人找他。

“谁啊?”茭白拿出手机看看,既没信息也没电话,那就不是通讯列表上的人。

茭白打开教室的门,入眼就是愁云惨雾的冯河。

这让茭白有一瞬的顿然,上次接触这人的时候,他还是“陈望”。

如今的冯河跟那时相比,像两个人。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清傲,每根头发丝都在透露一点――他的□□就要灭了。

茭白两手抄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当初要不是他无意间发现陈望的执念,通过原著的剧情对冯河打蛇打七寸,从而让对方正视陈望的感情,郑重拒绝,并给了祝福,这才让屏障卡引发失效的预兆,搞不好他现在依旧活在“陈望”的人生当中。

冯河拘谨地做着自我介绍:“白少,您好,我姓冯,冯河。”

茭白抬了抬下巴。

“抱歉在您上课的时候把您叫出来。”冯河衣着简朴,收拾的倒是不邋遢,他却还是窘迫,眼前的医学生和他的年纪差不了多少,他们过的是两种人生。

“我不认识你,有事吗?”茭白说,“没事的话我就回实验室……”

“有事!”冯河的音量拔高,又弱下去,“有事的,我有事。”

上课的时间点,走廊上没什么人晃动,挺静的,冯河再次出声,补充他的个人信息:“我是沈寄的爱人。”

见茭白没露出憎恶的神情,冯河的呼吸才稍微顺畅一点点,飞快往下说:“前年快入冬,他知道了您没死的消息,从那天起他就一病不起。”

茭白本来在看对面墙上的结构图,听到这句,他才收回视线。

冯河跟茭白几乎一般高,却觉得此时的自己矮了一截,他的声线微抖,脸色发白,苦涩地说出一句话:“一日夫妻百日恩。”

茭白“噗嗤”笑出声:“冯先生,你是不是磕了药过来的,脑子不清醒?”

冯河难堪得攥了攥手指:“你们的事,他喝醉了会说,我知道一些……他已经和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你们不屑找他麻烦,给他下绊子为难……所以我才敢来找您……”

茭白没再听冯河所说,他想起一件旧事。当年沈寄能逃走,是因为沈而铵故意放水。

以沈寄的职场阅历,不会不知道是他儿子放长线钓大鱼。

那笔资金沈而铵至今没拿回来。

说明沈寄还在等机会,等一个沈而铵在工作上大意,或者他出事的可能。

时间一长,泡在水里的鱼快死了,钩子也烂了生锈了。

实验室门口只有冯河一个人的声音,他说他男人多么凄惨,如何颓废消沉,说着说着就难以抑制地抽噎,心疼上了。

昔日生来富贵的天之骄子,商界领军人物,竟然沦落到这样穷困潦倒的地步,朋友亲人全都弃他不顾,他被酒精腐蚀了身体,生活快要不能自理。

“求您去见他一面。”冯河对茭白深深弯腰。

茭白无法理解冯河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恋爱脑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都一个模式。

就冯河这样,八成是把他当年的话听进去了,却又因为沈寄,因为所谓的感情,再次放弃了梦想。

冯河不起身,腰弯得更低,他的喉咙里有可怜的祈求,声音里带着哭腔:“白少,您救救我爱人,让他如愿吧,他真的很想见你……我看得出来,他悔过了,我替他跟您道歉……要是您觉得以前的事还是过不去,那随便您怎么对我,只要您能够去见……”

洗得掉色的运动衣被一只手拽住,扯开,冯河来不及阻止,锁骨到胸口的淤青暴露在了茭白眼皮底下。

茭白在冯河挣扎前就松了手:“他打的?”

“他喝多了不清醒,不是故意的,醒来会跟我道歉,比我还难受。”冯河垂眼整理运动衣。

茭白嗤笑:“你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可不会。”

冯河认为自己的感情遭到了侮辱,他咬紧下唇,脸色很差。

“对了,为了不想再见到你,听你说那些恶心巴拉的话,我就提醒你一句,”茭白笑着说,“他的病根不在我,在上流圈,在权势。”

说完就进了实验室。

冯河僵在原地,如同被人按进冰桶里,七窍都浸了冰水,头脑阵阵刺痛,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要是沈寄回去了,回到原来的纸醉金迷社交圈,他的世界就不会只有我一个人了。

就这样吧。

只要那个男人在床上躺一天,他就守一天。

.

茭白下了实验室,接到戚以潦的电话,说是给他买了个礼物,在戚氏,等他放学过来拿。

“今天又不是什么节日,送什么礼物。”茭白古怪道。

戚以潦的办公椅向后滑出半米:“不要?“

“要啊,干嘛不要。“茭白对几个同学点点头,他拿着手机下楼梯,”你等着,我放学就去找你。“

茭白去戚氏的路上没琢磨礼物,菊花灵是不定期送的,没法预料它的出场时间,可那是给他的东西,戚以潦不会用它制造惊喜。

那礼物十有八|九就是老戚自身。

三流狗血偶像剧里都这样,脖子上系个领带蹲大纸箱里,一打开,哇哦,啊哈。

所以当茭白走进戚以潦的休息室,看到小纸箱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好家伙,我男人变小了?

纸箱里没动静。

茭白蹲下来,单手把纸箱拨开,他看见了戚以潦送他的礼物。

那是一只猫。

奶猫,白毛,金眼。

世界静止了几秒,茭白喃喃:“是猫啊……”

“是白猫!”茭白激动得蹦起来大叫,他一直想养猫,只是因为学习压力大,时间不够用,担心照顾不好才压下了那个念头。

今年“我好想做铲屎官”的渴望比以往强烈,最近他的手机上都是猫照,可能被戚以潦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