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平时比赛不管比分差多少都要战至最后一刻所培养出来的习惯，浩泽成为了全场考试坐到最后的那个人。还剩十分钟的时候，其他人都走光了，而他其实早就答完了，可还是不怎么放心，翻来翻去检查了好几遍，翻到老师们都看不下去了。
“同学，答完了就交卷，不用等到结束。”
早点收摊，老师们还能早点回办公室休息。
叶佳佳走到浩泽的旁边询问道：“要交吗？”
她跟浩泽眨了下眼睛，又默默地点了点头。来回巡视了几趟下来，这份卷子能得多少分她已是心中有数，不方便明面跟他说，就只能打暗号了。
浩泽犹豫了下，终于把卷子交了，把水笔收进口袋里，径直走出考场。他没有走远，就在外面等着叶佳佳。
“哥们还挺酷，就带了一支笔来考试，也不怕写没水儿了。”另一位同学看浩泽那么潇洒忍不住嘀咕了两句，捎带着还cue了下旁边的搭档，“我看你一直在看他的卷子，答得咋样？”
咋样？简直不能再好了好吧！
“我看到的基本上问题不大，应该能得个九十分左右吧。”叶佳佳没好意思补充后半句话，在莫凌的学生里，九十分是保底的。
当然，凡事总有例外，肯定有那些听不出来话里有话的人压根就没注意习题，也会有老师一时兴起为了控制卷面成绩而出现变化的题目。
同学表示很意外：“那答得不错啊，我还以为他是因为不会一直坐着呢。”
叶佳佳在点数，还不忘回应：“要是真不会啊，周围一圈的人走光的时候就走了，问都没得问，还傻坐着干嘛。”
“说得好像也是。”
两个人把份数点清楚，按照班级分好，签到表附在卷子里，用档案袋装好，由监考的老师带走，他们俩直接原地解散。
叶佳佳出门就看见浩泽在对面等自己，一溜小跑扑到他的怀里，像个嗷嗷待哺的雏鸟似的噘着嘴冲他索吻。
浩泽很自然地轻吻了她的唇瓣，蜻蜓点水一般，是情人之间的问候，不带情欲。
他揽着她的肩膀，一起朝着食堂进发。
“佳佳，能不能商量个事？”
“什么？”
“下次再监考能不能不要站在我旁边，压力好大的啊。”想起刚才的场景，浩泽就有点浑身不自在，“在你这个专业人士面前写卷子，搞得我差点忘了简单题的答案是什么。”
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就是会被旁边的人影响到，如果边上站着的是个其他专业的，根本看不懂卷子倒也还好，可偏偏还是个专业人士，那样一来，真的会让答题的人心里发慌，直接影响到思维和记忆，说不定就像浩泽似的直接短路。
“应该不会有下次了！”等到下次期末考试的时候，叶佳佳已经毕业了，“我感觉你是有点压力了，我不就走了嘛。”
发现浩泽状态不对的时候她就走开，等到他写完一面之后她再回来，正常考试里叶佳佳巡场的节奏取决于浩泽答题的速度。
“你是在看我答题吗？”浩泽疑惑不解，“还是跟我一起写呢？”
“不能说跟你一起答题，也不能说一起写……”叶佳佳想了想，需要用一个更贴切的词才对，“我是在帮你检查！”
算是写了一遍，又不算是，毕竟思路什么的她都是顺着浩泽去想的，没有加入自己的理解。
浩泽有点心虚，弱弱地问道：“那我能及格吗？”
叶佳佳用力地戳了一下他的腰：“哼！不及格的话我能让你交卷嘛！”
浩泽被戳得发痒，顺势往边上一闪，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滑到她的腰间，回以同样的戳戳。
“啊！”叶佳佳比他更怕痒，躲得幅度更大，也就贴得浩泽更近了，“你讨厌啦！哼！╭(╯╰)╮”
“略！(～￣▽￣)～”
叶佳佳夹住浩泽不安分的手指，故作严肃地训斥道：“喂喂喂，小朋友，你要认清楚形势哟！刚考完试就得罪莫老师的得意门生，小心会有报应滴！”
“什么报应？”
“你滴卷子可是会落在我的手上滴！小心我给你搞个不及格哟！”叶佳佳用成绩威胁起来，完全就是一副权限在我手，随时横着走的模样。
不过浩泽似乎不咋吃这套：“你不会的！而且你也不一定能找到哪个是我的。”
卷子都会交回去密封然后再分到老师手上，就算是学生阅卷，也都是盲阅，不会看得到名字。
可如果浩泽认为这样就能难道叶佳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就刚刚在z2班转的那几圈下来，她先是对应上了几个人的名字和长相，她上次代课给她留下印象的人，这回都知道叫什么了。后来，她差不多又把那些人的名字和字迹对上了号，判了一次习题成绩，过了一遍考试卷子笔记，至少三分之一的人的字是啥模样的都已经在她的脑子里了。
“我认得你的笔迹，伟良的我也记得，还有……”叶佳佳说了几个名字，然后告诉浩泽这些人的字她都认得。
浩泽完全听傻了，他根本就不敢相信：“亲爱的，别框我，我读书少，禁不起骗。”
叶佳佳却很认真地跟他讲：“这些都是以前上学的时候收作业练出来的，大学的时候还好，主要是高中吧，总有人不爱写名字，发卷子或者昨作业的时候就要问。再加上收作业、对作业、判作业什么的，基本上班里所有同学的字迹我都认得，哪怕所有的卷子都不写名字，我也能把卷子发到对应的人手上。”
久而久之，这种工作做得多了，她也就练出来了快速记人和认字迹的能力了。
浩泽还是不敢相信：“这太不可思议了。”
叶佳佳倒不觉得有什么：“应该就是熟能生巧吧，就跟你练投篮似的，找到了技巧、形成了手感，到哪儿都能进。”
说得就是这么个理儿没有什么好稀奇的，世间许多事尽是如此，见多就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