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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花样比箭(2 / 2)

他嘴角一扬轻笑了一下,随后直接将葡萄抛到了卫徉手里,卫徉吓得要跪下,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还有,”我走过去站在卫徉身边比了比身高,然后故作深沉,“卫公子,您待会儿能喊多响亮就喊多响亮,千万喊出声儿来,否则我听不到会射歪的。”

“为为什么要喊?”卫徉一脸苍白。

“因为这个,”我扯起汉装长长的裙摆哗啦撕下一截,然后走上箭台蒙住了眼睛。

卫徉吓得直呼救,宛儿和其他的人也都七嘴八舌地向十三阿哥求情。

我站在射箭台上,搭箭上弦,却没有听到十三阿哥出半个声儿。

没等多久,我听到了卫徉的喊声,“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响亮的声音只怕隔壁那家院子都能听得见,我抿嘴偷笑,调转箭锋,在宛儿那个白痴呼天喊地的大叫声中啪地一声松弦放箭,只听得箭翎穿破空气发出呼啸声,扎中葡萄后带着葡萄脱离卫徉的手插在了他身后的箭靶上。

卫徉呆立半晌后才反应过来似的哭喊出声:“我以后再也不玩花样射箭了。”

我扯开蒙眼布,哈哈大笑起来。

宛儿疾走两步跳上射箭台,怒道:“死丫头!”

我收了笑,看着石宛儿,却对卫徉说:“卫公子,刚刚这只瓷碗特吵,要不是本公主箭法超群,定要被她搅得在你身上扎几个窟窿,你闲下来可得找她算账。”

石宛儿还要骂我,却听得十三阿哥笑了起来,“有趣。”

天已经黑透了,一枚清冷的月牙吊在半空,从都统府出来后,我觉得很累,不是吵架吵得累,是被这群人累得慌,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带着想问十三阿哥听没听说过一个姓方的前太医都给给忘了。

十三阿哥走在前面,这儿离谦府远,可离紫禁城很近,我踌躇半天,小跑着追上他,小声道:“你别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吧。”

他没回头,看了一眼半空的弯月,“没事儿,我走走。”

不用送是我说说而已,要是他真的转身就走,那我得气得跳脚吧,我美滋滋地想了半天,又觉得心里堵得慌,忍不住道:“你们平时都这么玩儿?”

他驻足脚步看我一眼,嗯了一声。

我噎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德妃轻贱小太监,姓钱的恶霸欺负弱女子,刚才那个坏丫头更是把人当箭靶,你们的玩法可真让我大开眼界。”

“人既有贵贱之分,就有贵贱之别,你觉得自己锄强扶弱,逞一时之气,却没有想过后果。”他毫不在意我的评价,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没听太懂的话。

见我狐疑地看着他,他笑了笑,他笑起来特别好看,眼睛略弯,嘴角上扬,整张脸都像被烛光点亮了一般亲切又有几分不羁。

看脸耽误听话,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到后半部分:“那个小太监,隔天便被调往辛者库去了那个人靶子是自愿的,为了那一百两银子,如果你在宛儿射箭之前拦住她,他就拿不到那也许是用来救命的银子。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却从没想过,这些在你眼中不平的事,也许正是各样人谋求生存的方式。你的莽撞,只会好心办坏事。”

“我”我张口结舌,他的话像一盆冷水从我头顶浇下来,原来我一直都在自以为是。

听说阿妈泡了温泉回来之后天天在茉园打理花草,全然不理外面的事,自然也不想管我,我乐得自在。我天天趴在临水小筑的帐篷里,想各种去找十三阿哥的理由,总用七珠金铃来做借口都被萨梅识破了,天天追着我问是不是打算把金铃送人。

正当百无聊赖之际,我不自觉地伸手去摸脖颈上的断炎翡时,却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直接弹了起来,惊天动地地大喊:“萨梅,我的断炎翡呢?”

断炎翡不见了。

我和萨梅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几乎将整个帐篷倒了过来也没有找到。

萨梅是从天香楼直接回府的,没有跟着我去都统府,她咬定了断炎翡掉在了都统府。可我冷静下来仔细回忆了一番,想起在瑞锦轩换汉装的时候断炎翡就已经不在了。

我和萨梅提着灯笼一路赶到瑞锦轩,半夜三更的大街上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到。萨梅有些害怕,紧紧地抓着我的衣角。我把瑞锦轩的门几乎拍破了,睡眼朦胧的老板才来开门,很不高兴地说从没捡到过什么玉。

想到断炎翡在皇上和阿妈心中都非同寻常,我就急的两腿发软,如若他们知道我把它弄丢了,那我不被打死才怪。

那晚我和萨梅眼都没合地在临水小筑里找了一整夜,却仍旧一无所获,相伴了我十多年的断炎翡就这样消失无踪了。

断炎翡丢了之后,我就仿佛丢了魂一般,萨梅更是整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问我要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今只能瞒一天算一天,真是老天要惩罚我,自从来了京城就没一样顺的。

“还睡呢!?”萨梅捧着水红色的旗装,急道:“宫里来人了,赶快换衣服。”自从断炎翡丢了之后,萨梅一直都很暴躁。

我们手忙脚乱赶到花厅的时候,旗头还在萨梅手里拿着,脚上的花盆底鞋也高一只低一只。

我一眼便认出了瘦削的太监总管梁九功。

阿妈自从病好之后又瘦了一圈,脸蛋寡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陪梁九功坐在上首,带着让人畏惧的严肃口吻教训我道:“没日没夜地睡了一个月,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花朵嬷嬷连你的门都进不去!”

“她们是自己不愿来的,又没人拦着。”我低声反驳。

“你弄个乱七八糟的牌子搁在门口,写了侮辱的话,还让她们怎么进去?花朵嬷嬷都是谦府里的老人儿了,你却对她们半分敬意也没有。”

我虽然低着头不说话,却有些得意,写那块牌子搁在院门口还是十四阿哥给我出的主意,上面用满文和汉文分别写了一句话擅入者山间毛竹嘴尖皮厚腹中空,文绉绉的一句话却把花朵嬷嬷气得再也没来过。

“呵呵呵”梁九功笑起来,“公主古灵精怪才是本色。”

梁九功对阿妈说:“皇上非常挂念夫人的身体,三番五次地交待老奴一定要问候夫人”

阿妈站了起来,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多谢皇上关怀。”

梁九功含语在口,颇有些尴尬,我觉得很奇怪,阿妈最是讲究分寸礼仪的,怎么会?

梁九功是来传旨的,定了接待御驾的日子,还送了许多珠宝首饰,最引人注目的一尊墨玉雕成的海螺仙子像,大概有一根长烛那么高,眉目清秀,黛发油亮,栩栩如生。

就在我和萨梅一前一后绕着这尊雕塑啧啧称奇的时候,梁九功笑眯眯地递上了一个红漆盒子,声称是无价之宝。

那无价之宝竟是一袭嫁衣,一袭鲜红的藏族嫁衣。

绛红色的上衣,薄丝及地长裙,珊瑚红的短褂,都是用捻了金线的湖锦丝绣成的,铺陈在阳光底下,反射出如血般的绯红光影,红纹腰带轻薄柔软,坠着彩金铃铛,殷红色的披肩缝制得精致细腻,绣工可见一斑,就连边角那种最不显眼的地方都独具心裁地用金线绣上了数不清的蝴蝶。

“这件嫁衣说是无价之宝一点也不为过,湖锦丝本就极为贵重,捻上产自西域的金线,更是不得了,要知道宫中每三年只得两匹从西域进贡来的金线,皇上看中公主,这几年得的两匹全都用在这上面了。还有那铃铛,可是用一粒千金的紫红彩金打造而成,一颗铃铛可买三座大院,这腰带上可缀有整整十七颗”梁九功不停地叨叨。

“为什么是嫁衣呢?”我忍不住问道,问住了正在侃侃而谈的梁九功,他慈爱地笑了笑,“当然是因为皇上盼着公主早日出嫁,同夫郎举案齐眉,永结同心。”

“出嫁呀”我虽然脸皮厚,但听得梁九功如此直白,也不禁红了脸,“我才不嫁呢,况且就算要嫁,我也得回拉萨去,嫁给藏人。”

“胡说!”阿妈厉声喝道,“不要口出妄言,一个闺中小姐,竟敢自言婚嫁之事,成何体统,你跟着花朵嬷嬷,到底学了些什么?”

“是梁公公说了这个,我才接话的,”我委屈道,“花朵嬷嬷从来都不教我怎么说话,她们只会教我不要说话,那不成哑巴了。”

“你!”阿妈气得一时噎语,梁九功忙道,“公主还小,此事从长计议,先收下这嫁衣吧,总有用到的时候。”

他和阿妈对视了一眼,明显满目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