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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听说你有块玉(1 / 2)

若说紫禁城是一碗水煮肉片的话,十四阿哥就是其中最清淡的那片菜叶,所有人都身在其中心在其外,算计他人又自毁其身,只有他在认真地做一个好儿子好兄弟,在专心致志地生活,而这些是我之后才懂得的,那时候他在我眼中就是一个盲目维护我仇人的傻瓜,我把他的质问当作责问,气的浑身炸毛,恶狠狠地说了伤人的话:“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说他府里的人是狗还抬举他了呢!”留下目瞪口呆的他站在初秋的寒风里发愣。

回到彩月阁,我看着堆在院子里的那一大摞太子送过来的药材,心里烦闷,我并不想卷入他们任何一方的争斗中,但世事往往身不由己。我叫过蔺兰来,让她把药材拾掇拾掇,有机会就给秀水药庐的苏秀水送去,当作那日把她独自一人晾在谦府的赔礼。

十月,秋高气爽,裹挟着沁人心脾的凉风,我们兴高采烈地北上了,尽管皇上要求一切从简,但浩浩荡荡的队伍仍然延绵了半个京城,打头的仪仗队已到了酒仙桥,最后一辆马车却刚出城门。

我本打算和八公主同乘一辆马车,谁知道德妃老巫婆竟从上路开始便派了两个嬷嬷来她车上,说是要教习公主,我赶忙撤退,有多远跑多远,生怕被祸及。

德妃是攒着心思作弄我们,我给皇上要来的恩典驳了她的面子,她自然对我一肚子气没处发罢了,可怜温恪正撞枪口,无处可逃。

十三阿哥被皇上任命为先行军都督,刚出京城便带着三十多名精卫疾驰而去,剩下能勉强说上话的十四阿哥也因上次的事不理我,导致一路风光旖旎,我却甚是无聊,每次歇脚饮马的时候,还要被德妃冷眼相待,我像只误入鸽群的老鹰,在一大群后宫女人的窝窝里要窒息了,兴高采烈的心情已丢了大半。

这日照常歇脚饮马,举目望去,皇上的龙辇歇在快要望不见的最前头,原本想着去陪他老人家下棋也好过在这儿戳德妃的眼睛,可这么远,任我腿上长了风火轮也赶不过去。百无聊赖之中,我见队伍里有三五个小太监正拉着马去河边饮马,灵机一动,趁蔺兰不注意,便下了马车往河边跑,深秋的太阳晒在我脸上,凝出了细密的汗珠,嗅到马身上的味道时,从出发以来竟第一次觉出了乡野郊外的味道。

“每次饮马都要给他们梳吗?”我变身好奇宝宝,拿着梳马齿刷一匹棕色的马儿,它舒服得直晃脑袋,闪了我一脸的水。

叫平儿的小太监是密妃宫里的人,平时偶尔会在御花园里见到,长得可机灵,笑道:“不用每次都梳,歇的时间长就梳一梳,能让它们解解乏。”

我竖起大拇指,就喜欢爱马的人,“这是密妃娘娘的马吗?”

平儿点点头,“娘娘给十八阿哥准备的,这次北上是十八阿哥第一次参加秋狝。”

十八阿哥也才六七岁的样子吧,上次在乾清宫外遇见,还跟我说他的偶像是十三哥哥,乐的我掐了掐他的脸,还请他去彩月阁喝了一杯马奶茶。

“就是她吗?”

“就是她。”

“好没脸”

“可不是娘娘说了,上下五十年,满清没出过这类人”

四五个过河边接水的小宫女看着我们这边七嘴八舌,一看就是德寿宫的人,故意说给我听呢。站我旁边的一个小太监赶忙抢过我手里的刷子,“公主赶紧别忙了,待会儿”

“待会儿怎样?”我气道:“她们背后说人坏话,可就有脸了?”

“诶哟喂,”小太监着急:“公主可别再说了,那些人可是德寿宫的姑奶奶们,惹不得的。”

“是吗?”四贝勒的声音在我们身后沉沉响起,几个小太监慌忙跪下,他嘴角带笑,但那笑特别冷,有点瘆人,“我怎么不知道额娘宫里养了一群姑奶奶?”

那群宫女还是分轻重的,虽然隔得远,也不敢装聋卖傻,纷纷跪地求饶。

“真是笑话,你们得罪的又不是我。”四贝勒背着手,和我见过的样子都不同,这是生气了。

那几个宫女立马调转方向求我,我朝她们勾勾手示意她们过来,为首那个宫女是德寿宫的大宫女,叫红红,平时我去德寿宫请安的时候总是在旁边煽风点火,此时把平日间的张牙舞爪全都收起来了,不停求饶,但就是不过来。

“这歉道的?”我好奇,“是装的吗?”

红红看了一眼并不准备帮腔的四贝勒,没了法子,只能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我笑意盈盈,看上去像是要请她们吃饭喝茶一般亲切,拍了拍红红的肩膀:“你这么喜欢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得多长两只耳朵才行,否则下次也被当事人听见,那可咋整?”

红红眨了眨眼睛,我拍拍手,“好了,给你背上安了两只耳朵了,不谢哦。”

她愣了愣,身后的另一个小宫女却突然大喊:“蛇!红红姐背上有条蛇!”

红红当场就蹦了起来,尖叫的声音惊落了几片树叶。

看着她们连滚带爬跑走的背影,我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来。

“哪里来的蛇?”四贝勒疑惑,“我怎么没看到?”

我边笑边举起手里剩余的半截棍子给他看,“就一截树藤而已,要我特地去为她找条蛇也太便宜她了!”

四贝勒愣了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他笑起来的样子跟十四阿哥很像,却收留很多,像是时刻都在顾及周围人的反应,是个很有分寸的人。

“你怎么会来这儿?”我奇怪道,“隔那么远?”

他指了指拴在树上的一匹黑色大马,“我骑马过来的,给额娘传个皇阿玛的口谕。”

我看着大马都快流口水了:“你一路都可以骑马吗?”

他笑着点头。

我也好想骑马啊,自从上次在城郊赛马过后,我都多久没骑过马了。

他长了一双通透的眼睛,仿佛看透了我在想什么,“想骑吗?”

我有些犹豫,四贝勒到底是什么人我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要不是他向八贝勒告密,我也不会在谦府被绑走受了那么大罪,虽然后来十三阿哥给我解释过,但总归有种无法完全信任他的感觉。

“你被劫持的事情怪我,早就应该正式给你道个歉。”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是不是真有什么特异功能啊?一针见血的本事大着呢,搞得我这个暗自揣摩的人这么尴尬,也这么小气量。

我立马笑了:“请我骑马吧?我快憋死了。”

“先说好,这回不比了,我认输在前。”他笑,挑了一匹被小太监们打理干净的棕红色马儿给我。

我策马扬鞭,看了他一眼:“你赢了我的话,我就原谅你了。”

策马奔驰的感觉实在太美好,总让我有些倦鸟归巢的感觉,我用尽全力呼吸着绿草莹莹的香气,想把这段时日憋闷的愤懑都呼出来。

我跟在他后面往西奔去,穿过茂密的丛林草地,马儿跃上一座高坡,我停了下来,看着远处踽踽而行的大排长龙,两排阵仗整齐的八旗后面是明黄色的龙辇,巨大的华盖上顶着一颗硕大的明珠,在夕阳余晖底下熠熠发光。

四贝勒策马停在我身侧,“看来你不会原谅我了。”

我笑:“这回不算,我耍赖了。”

他也笑,“一回输二回也输,第一次你说赢了我是因为我生病,这次你又说怪你耍赖,你怎么这么的”

“谦虚嘛?”我接话。

“放别人身上我信是谦虚,在你这儿我有点不敢说,”他说,“应该是为人着想,是个好姑娘。”

我愣了一下随后大笑起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

他看着远处渐行渐远的长队,“你这样的姑娘在我们这儿特别少,别看她们锦衣玉食含着金汤匙出生,但生来就面临各种争斗,小到胭脂绣品,大到婚姻地位,一刻也放松不了,所以才养成了杯弓蛇影的性格。”

我眯起眼睛:“四贝勒今儿是为五公主当说客来的?”

他笑,“温宪是我胞妹,被额娘宠坏了,做起事情来不知轻重,我可以劝你原谅她,却不当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