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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原来我是逗乐的戏子(2 / 2)

我张了张嘴,再次无话可说,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带着一身玫瑰香气的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十三阿哥正站在窗边看月亮,我带回来的黑盒子摆在圆桌上没有动过,他一身白衣未系腰带,头发用青色的发带随意扎着垂到腰间,刚刚沐浴过的身上散着清淡的冷香,我走过去,从后面拥住了他,我不喜欢他周身散发这样的寒冷,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去暖他。

他略微一愣:“跟一一吵什么呢?老远就听到了。”

我未开口脸就红了,“她们又在胡说八道。”

他没再问,我松了一口气,“那盒子里面是什么?”

“盒盖上是海东青衔珠,帝王的象征。”

我大惊,“这不是太子的东西么?”

恍然明白过来,圣上仍在世,太子便私制帝王之物,还落到了八贝勒手里,这可是杀头株连的大罪,所以太子才会想方设法让秦诺去偷。

十三阿哥低沉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我有些不安:“我们把它毁了吧。”

“为什么?”他的声音很冷。

我犹豫了一瞬,“也是,这东西还有用呢,可以拿它去把董眉救出来。”

十三阿哥看我一眼:“董眉?”

我把在山庄里的所见所闻都跟他说了一遍,他面无表情,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救一个濒死之人?”

我再次感受到了从他心底深处传上来的漠离感,他不是在讽刺也不是在反问,而是很认真地问我这个问题。

“就算她濒死,也不该受到如此对待,何况她是秦大哥的妻子,我们”

“秦诺都放弃她了,为什么你还揪着不放呢?”

我哑口无言,他冰冷的表情都快把眉毛染上一层寒霜,他把盒子拿起来,单手转了一下看了一眼金锁,“不用打开我就知道里面藏着多少。”

我按住他的手:“不管里面有多丑陋,都不关你的事,你别管了成吗?”

他拧了一下眉,“你干嘛护着他?”

“我没有!”我第一次觉得语言是这样的苍白无力,“我不是护着他,上次我们就说过了不是吗?皇上也许心知肚明,可他选择装聋作哑,如果你一直这样针对太子的话,受伤的可能会是你。”

我是在护着你。

这句话我没说完,因为他冷冷地甩开了我的手,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正如我第一次在紫禁城内见到他时的那般无情,而这样的疏远顿时刺痛了我的心。

“做错事的是他,我只不过把事实摊开而已,怪得了谁呢?”

“可那又怎么样呢?”我忍住心里的难受,问道:“如果皇上连雾灵山的事情都能忍受,这小小的盒子又有何用?”

“皇阿玛不是在忍受,而是不承认。”

“你为什么非要做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什么害?”他反问。

“你想过没有?把所有事实摊开,不仅救不了董眉,还会害了秦诺,皇上不拿太子怎么样的话,就会把气全撒在秦帮,甚至是董家的头上,到时候血流成河的罪过,你能承担吗?”

“他做下的恶,为什么要我来承担?”

“可是”

他的眼圈有些发红:“谁跟你说无一利的?说到底你是要护着秦诺,护着跟你八杆子打不着的董家,怎么?住一晚就有感情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怎么这么”

他竟然笑,冷冷的笑意在嘴角边蔓延,“又要说我冷血?”

我不要说你冷血,你不是冷血,你只不过是从小长大的环境造就成的天生漠然而已,我流下泪来,说了一句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混账话:“莘夕,你能为了我罢手吗?”

他专注地看着我,也不知是在看我脸颊上晶莹剔透的泪水,还是我眼里近乎乞讨的恳求,然后他说:“其实只要你不闹脾气,有时候还挺有趣的。”

我的心顿时像摔在地上的瓷片般四分五裂碎成齑粉,蓦然想起他说感情算什么的认真和我说了一百遍喜欢他,可他从未说过一次喜欢我的过往,我连站都快站不住了。

“我有趣?”我声音轻地连自己都听不到,“像逗乐的戏子?摇尾乞怜的狗狗?还是博君一笑的妓女?”

他什么也没说,就这样无动于衷地看着我。

我晕头转向,只要你不闹脾气,有时候还挺有趣的这句话在我脑子里循环了一百遍不止,原来在他眼中,在他们眼中,我都是一样的,就是十四阿哥口中所说的弹琵琶的小娘子,太子眼中学会做事就来我身边的小女子,以及八贝勒眼中可以随意鞭打的人质我以为至少在他眼中我是特别的是与众不同的,可到头来,我也只是一个有趣的人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是怎么回到谦府的,只记得泪如雨下的自己扶着墙一步一步地往家走,走累了坐在小桥上哭了很久,站起来继续走,走错了很多路,一直走到天亮,眼睛哭肿了,眼泪哭干了,脚也走破了,我推开谦府大门的时候,差点把杜自芳吓得翻了个跟头。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我把自己关在临水小筑,醒了吃,吃了睡,打定主意再也不管外面的事,也不逗灾惹祸了,累计起了三个月不入祠堂的新纪录,到了后来,就连杜自芳也不习惯我的乖巧,常常站在谦湖桥上感叹无事可做

直到有一天杵着拐杖的钱晋锡来看我,跟我说董眉死了,我才从浑浑噩噩的知觉中回过神来,看着一脸悲痛的钱晋锡讷讷道:“董眉死了,你哭什么?”

钱晋锡跺了跺手里的拐杖,“你知道我这辈子到现在为止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我无言,他一屁股在院里的石凳上坐下:“去布衣山庄看赛马。”

“哦,”我应了一声,不知该说点什么,那个住在蓬莱卧房里,攘袖见素手的女孩子死了秦诺没本事救她,我也没本事。

“我不该去布衣山庄养腿,不该见过她,不该听她念诗”钱晋锡还在呢喃自语,“我是中毒了吗?心里好苦。”

我扔下神经病一样的钱晋锡独自回了房间,趴在床上像是浑身都脱力一般。

十三阿哥,你放弃了这些东西,放弃了我,于你之事真的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