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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打破湖水的人(2 / 2)

出来的时候蔺兰姑姑全副武装地等在外面,忙着帮我戴上风帽围上围脖,见我冷得直发颤,还把手炉塞到了我手里。

“怎么破了?”她捧着我的右手。

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都起了水泡,磨了半夜又破了,看起来鲜红的有点瘆人。

“还能怎么?”我边抱怨边走在她身后,“老巫婆这攻心攻神的措施打造了多少木头公主。”

“可别妄言,等天亮我去问乾清宫的倩雪要点香凝膏,那可是御用之药,听说皇上每次批完奏折都会”

“咦”蔺兰停住了脚步,见一个身着绿衫的高阶宫女从御膳房的方向走了过来,手里还捧着一个食盒。

她喜道:“说曹操曹操到。”便迎了上去,我这才知道那姑娘就是倩雪,去给皇上取夜宵。

“这么晚了皇上还没歇下呢?”蔺兰问。

“没呢,在殿里见几位皇子。”倩雪说话好听也很稳重,跟蔺兰是一个款。

蔺兰说了要香凝膏的事,她便说屋里正好有两瓶,这就带我们去取。

我刚从侧门随着倩雪走进乾清宫的暖阁,就透过窗户看见普贵的影子从那儿一闪而过,普贵在这儿的话那说明太子也在这儿,深更半夜地而且几位皇子都在,我突然就有些不安起来。

蔺兰跟着倩雪去了库房,我走到暖阁通向前厅的幕帘那儿,透过紫色的珠帘,一眼便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四贝勒,他正在说话,太子和八贝勒跪在他身侧,大贝勒和九阿哥站在一边,皇上的明黄侧影离我最近,他坐在龙椅上,看不到表情。

我凑近了些,只听四贝勒说道:“去年儿臣一度封锁内城九门,但查询无果,怕影响了百姓生计,只好暂停”

“所以朕给了你两年的时间,你却蛛丝马迹都没查到一根?”听起来皇上非常不高兴,“捉个贼而已,你没办好就算了,可如今赃物堂而皇之地送到朕的前面了,你却半点没有察觉?”

四贝勒身边的地上放着那个盒盖上画着海东青衔珠的黑色盒子,我抓住身旁的桌沿,快把盒子盯出个洞来。

八贝勒忙道,“皇阿玛,这事儿不能怪四哥,这东西非同小可,幕后之人不可小觑,什么都查不到正是最可疑之处。”

“老八,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子像个被点燃的炮仗,“我已经说了这个东西不是我的!你怎么还揪着不放,别以为你把这东西交给皇阿玛就可以摆出一副与事无干的模样,你别忘了,这东西可是在你府里被偷走的。”

“太子哥,我早就说过,这东西是我偶然得来的,我当时不敢妄动,只能暂放府中,思虑要如何与皇阿玛说,可没想到这么快有人就动手了,迫不及待地从我府中偷走了这个东西。”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太子怒道,“你这是在指鹿为马!”

皇上捂着额头说道:“老八,太子刚到,没听到前头的话,你再给他讲一遍这东西是怎么得来的。”

八贝勒点点头应了一声便说道:“我府中的太监荣贵出门去采买,遇到了毓庆宫的总管太监吴成一,见他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做什么,就有心跟了上去,没想到那吴成一竟然去了夕市,荣贵觉得不对,便回府禀告,要知道若是紫禁城的人被看见去了夕市非同小可,我便派了朱尔前去埋伏,趁夜袭了吴成一和他带着的人,拿到了这个东西,可是还没等我把这大不敬的东西交给皇阿玛,太子哥就派人来偷了,还杀了我的丫头。”

太子怒吼:“老八,你污蔑我!”

“够了,”皇上沉声怒喝,太子浑身一抖,不敢再说话。

皇上好一会儿没说话,捂着脸的半只手掌布满了凸起的血管,微微颤抖,“雾灵山是你,自制君王令的人也是你,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皇儿?”

我抓着桌沿的手用了几分力,觉得浑身发寒,雾灵山的事情已经说过了吗?

太子的反应跟我一样,他抬起双眼通红的脸庞,眼泪一下子迸了出来:“皇阿玛,您千万不要听信小人离间。”

“老八,你接着说。”皇上瓮声瓮气地一直没抬头。

八贝勒应了一声:“儿臣记挂皇阿玛的安危,一直在暗中查探雾灵山的事,”说到这儿,我就看见太子的眼眸瞪大了许多,八贝勒冷冷一笑,继续道:“但一直无果,不过当时贸然闯入的刺客和外围的设陷方式都让儿臣想起江南大帮秦帮的做事风格,不知道皇阿玛还记不记得董家?秦帮帮主前两年娶了董家二女儿,成了他家的女婿,而太子哥,则一直私宠董梦烟,这其中的关系用不着多说。”

太子几近要晕倒,八贝勒又说道:“还有那时候射入营地的短尾箭,那箭细看无特别之处,但将箭头和箭身分开,送去武备院制造局请人看了,那箭头是钨金制成,箭身为白桦木,白桦木没什么特别的,但钨金不同,这种金属虽不贵重但特别,在京城只有三品以上的府邸家兵才配备。”

“秦帮?”皇上冷冷道,“何在?”

八贝勒忙道:“该帮曾经很有名,可今年以来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隐入地下或者就此散帮的可能性很大。”

我忍不住冷笑,这分明是在维护秦帮,十三阿哥借力打力的这招棋走得可真全面,顾头也要顾尾。

“皇阿玛,”八贝勒火上浇油,“我府上虽说不是铁桶,但防范得紧,能从我府上偷走东西的不是一般人,只怕也与秦帮脱不了干系。”

“你血口喷人,你早就觊觎我的太子之位,所以编造故事来陷害我!”太子指着八贝勒吼道。

“好啊!”皇上冷笑道,“朕还没死呢!”

此话一出,惊得众位阿哥都跪了下来。

“太子,有人告诉你在毓庆宫放个君王令,你的老子就会死得快吗?你不日就能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吗?”皇上怒道,“可是君王令被人拿走了,你急了,觉得朕不死不行了,马上派人来刺杀朕?可朕没死成,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太子伏在地上瑟瑟发抖,涕泪横流,“儿臣没有,皇阿玛,你要相信儿臣。”

“信你?”皇上冷笑,“朕就是太信你了!”

突然,在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情况下,太子猛然爬起来撞向一旁的柱子,随着一声巨响,他跌在地上,鲜血从额头上涌了出来。

大贝勒赶忙扶起太子,太子坐在地上,满面鲜红,看起来可怖极了,仍在昏昏沉沉地说道:“皇阿玛,求您原谅儿臣,儿臣是受小人蒙骗”

皇上大为惊骇,满面都是不忍之色,堂堂七尺男儿竟一瞬间矮成了枯瘦老人,他的伤心比失望更甚。

“皇阿玛,”八贝勒极力说道,“如今铁证如山”

“什么是铁证?”皇上怒视八贝勒,“你能拿出太子是幕后指使的铁证,也不用在这里跟朕耗上一整天了!”

“格格,”蔺兰拍了拍我的后背,“奴婢拿到药了。”

我像个木头似的跟在蔺兰后面走出了暖阁,靠在冰凉透骨的汉白玉石阶上,头晕的喘不上气。

皇上的心思并不难猜,除了装着君王令的盒子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无论是太子迫不及待的心思,还是八贝勒落井下石的手段,都逃不掉他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只不过他一直在努力维系和平衡这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一片平和,谁来打破这淌湖水,谁就是他的敌人。

可八贝勒并未意识到这个事实,才被十三阿哥当枪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