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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擦头发(1 / 2)

被我认定是奸细的钱晋锡没能跟来半月楼倒也不恼,入夜之后还使人把消息送了来,苏秀水的确不在潭柘寺内,不趣净室的房门上了锁,寺里的小沙弥说苏姑娘时常出去采药都会锁门,倒也不奇怪,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两件事一牵连,便成了铁证。

苏爷爷带着苏秀水跑了!

我气得不行,方文苏可真是和我们和硕特部杠上了,若说当年给阿妈下毒他是被迫听令,那如今他自己跑也就算了,干嘛还带着苏秀水跑呢?

天下之大,他们到底会去哪儿呢?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镇江还是胶澳,他们都不会再去,虽然十三阿哥和钱晋锡都派人去查了,但以方文苏那老狐狸一样的脾性,一时半会儿找得到的希望不大。

沐浴后的十三阿哥走了进来,白皙脸色中泛着一丝红,素色的睡衣垂到脚面上,拉长了他挺拔的身姿,更显得整个人温润如玉起来。

他长发垂腰,微湿的发尾还在滴水,我愣了一下,收回目光不再看,脸却先红了。

冰凉的手指轻轻戳了戳我的脸庞,“热吗?”

“不热,哪里热?”我嘟囔道,“我是那种看见美男就热的人么?”

他不知是没听到还是没听懂,笑了笑便在我身旁的地毯上坐下来,蜷缩着腿翻一本我连名字都看不懂的书。

发尾上的水珠有节奏地滴下来,随着他略微偏头的动作,滴到了我的膝盖上,冰凉的水痕在我淡粉色的裙面上留下了一圈圆圆的印记,凉气更是彻入心底,每一滴都带着如雷的炸声在我心头捶得爆响

我受不了了,哗啦站起身来,对上他疑惑的眼睛,居高临下地一字一句道:“我帮你擦头发!”

乌黑的长发很柔软,半湿的发丝略微有些弯曲,与我手中素白色的帕子两相辉映,像白纸上天马行空的一幅水墨画,我这才发现他头顶上有两个发旋,柔柔密密的头发一盖,便什么也看不到了,但用梳子梳的时候,就因为那两个发旋,导致头顶的发丝总不服帖,微微有些翘起,平白地觉得很可爱。

“我去马兰峪了。”他翻过一页书,沙沙作响的书页伴着一句轻飘飘的话,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回答我三个时辰之前问的问题。

我顿了一下手里的动作,虽然快要到敏贵妃娘娘的诞辰了,但是今年他好像去的早了些,除非心里有事,否则他不会在诞辰之外的日子去马兰峪的。

“”我想问,却突然生了怯,其实我心里也有事,被阿妈打的那两巴掌还余痛未消,逃离祠堂的时候把门推坏了,花朵嬷嬷也摔着了,现在谦府的人指不定在怎么找我呢,幸亏他们不知道半月楼在这儿,否则准得立时把我捉回去,不把祠堂的地板跪出个洞来不收手。

他合上了书,轻声道:“如果定下来了,民间的做法是要给父母说一声才行。”

我眨眨眼睛,像是被点了穴似的定在当场,直到手里的墨玉梳砸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才猛地惊醒过来。

他背对着我,瀑布式的长发扑在冷硬的宽背上,神仙似的样子让我无法相信刚刚这人似乎是给我表了个白,还是一辈子的那种,我一步步地挪动木头似的脚,小心翼翼地走到他面前,红着脸明知故问:“什么呀?”

他把双手撑在身后的地板上,往后仰头,露出一截玉石般纯白无暇的脖颈来,笑得很放肆,“你觉得是什么?”

我刚想说话,却于一片白皙中瞥见他腰间一抹红,因着他往后仰的时候,睡衣外袍滑落下去,露出了贴身穿的一件轻薄窄腰绸衣,绸衣系着一根细细的素白色云纹腰带,腰带右侧正好挂着我送给他的知诗达结,在素白的衣衫间红得耀眼,像冰山上的一团火,将他整个人在我眼中都烧了起来。

我心里轰地下坠了一截,手比脑子先行,探着就往知诗达结伸去,却没想到被散落在地上的衣衫绊了一下,整个人朝着他下半身扑了过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额头刚好抵在他小腹上,两只手扒拉着他的腿,活活像饿虎扑食。

他浑身都变得很僵硬,“你干嘛?”

我从他小腹上抬起头来对上他一双扑闪的眼睛,异常委屈:“我绊到了。”

他没说话,抿了抿唇,喉结上下微微滚动。

我侧过头,正好能看到红中带绿的知诗达结,被他保管的很是崭新,不由心满意足地用手摸了摸。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起来。”

我还沉浸在感叹他言不由衷的暗喜中,摸着知诗达结粗糙的花纹却又啧啧叹气,为什么小时候没好好学刺绣?

“起来!”他提高了些声音,听起来带了些怒气。

我慢腾腾地从地上爬起来,瞪着他唬道:“凶什么凶?”

他哗啦一下起身,拉开门就要出去,我追了上去,啪嗒一下把他打开半截的门重又拍上,瞪眼挑眉耍起了小性子:“讨厌我就直说,讨厌我的话别挂我给你做的东西。”

他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沉:“我没有。”

我委屈极了,抬起袖口来使劲嗅了嗅,“不就是靠靠你吗?我身上又不臭”

一阵风从我耳畔带过,他的左手压在我头侧的门板上,整个人上前一步将我圈入怀里:“我不是讨厌你。”

“那你”

下一瞬他的嘴便堵了上来,带着些许火气的吻霸道又强硬,抵着我的胸膛从未有过的火热,我试图往后退,却无路可退,这才想起来刚才退路就被我自己堵死了。

我呼吸不了了,他却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我便双手抵在他胸膛上推他,他抓过我的手腕,将我的手压过头顶,趁我不备愈发攻城掠地,火热交缠的唇舌让我有了些喘息的余地,便趁势咬了他一下,他吃痛停了下来,喘息着与我额头相抵:“现在是你讨厌我。”

我看着他唇上被我咬破的一个小口子,有些心虚,气息不稳道:“你能不能不要”

“没说就亲?”他接口,疲惫让他眼神些许迷离,看上去很欲。

我没说话,脚下一轻,被他拦腰抱了起来,他笑道:“我累了,陪我睡一觉再说。”

我咬牙切齿地骂他,这人嘴上流氓还没耍够。

他笑道:“你不让你大师兄跟过来,就想跟我耍流氓吧?”

我刚被他抱到床上,便三下五除二挣脱开来,坐到床边正色道:“钱晋锡是奸细,我有证据的。”

他靠在床头笑道:“说说看。”

我便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不嫌麻烦还把大兴围场的营业时间介绍了一圈,他听后抿唇微笑,“这么机灵?”

“这不好笑。”我很严肃。

他点点头:“的确不好笑,但钱晋锡跟我说过了,那天晚上把他从相思醉强行叫走的人不是五哥,而是他爹,钱兴安。”

我如遭雷击,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阴谋论遭遇了钱家的父子战,顿时显得可笑又可气。

他看着我呆若木鸡的样子哈哈笑了半天,好久没见他笑那么畅快了,“你往那个方向想也没错,有人就是想让你独自一人去德州,才好下手。”

我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钱兴安当初选场选的不就是八贝勒吗?他叫走钱晋锡不让他掺和这事儿,多半就是八贝勒指使的。

太子的棋局布的很大,八贝勒的也不小啊。

“这次的事尘埃落定,八贝勒还有什么招来对付太子呢?”我问。

提到朝政之事,总免不了在心头撒灰,他眸色略暗了一些,“招数很多,就看他选哪一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