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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再遇故人(1 / 2)

秀水这时才反应过来,手中的神农百草像应声而落,掌柜的脸都吓白了,五十多的身子了,硬是就地一滚接住了跌落下来的小像,那拼了命的模样放在平时定要让我笑得前仰后合,可现在我却笑不出来,秀水蒙着面看不清楚表情,但失态的样子说明了一切。

石宛儿看她一眼,没认出来,又转眼对着我:“听说你回来了。”

真是见了鬼了,我在心里感叹,满大街都空着,上上下下成百上千个店铺,非得在这儿遇上最不该遇到的人,要说不是命我还真不信。

“回来了,”我应声,看了一眼她手上拉着的一个十岁大小的男孩,不知该说什么,那孩子眉眼神情神似废太子胤礽,别说秀水,就连我也浑身不适。

“这些年你还好吗?”她也不像有很多话要同我说的模样,只是正面遇上了,不说话要比说话尴尬得多。

我点点头,“你呢?”

想当年我俩不打不相识之后兴趣相投得很,凑在一起做了不少傻事,后来她嫁给了胤礽,她的不情不愿我记忆犹新,她被逼无奈跌睡雨中的样子我一想起来就要落泪,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可她已是胤礽的妻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以至于后来仓皇离京的时候我甚至没跟她道别,造成了如今渐行渐远的境况,人生若只如初见,可惜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还好,”她淡然点头,拉着男孩往前一步,轻声道:“弘乔,叫月姑母。”

我本能地后退一步,‘不’字已在口边,却对着小孩子那双未曾被污染过的眼睛说不出来。

“姑母好,”弘乔弯了腰规规矩矩施礼。

我说不出话来,石宛儿却怔了一下,忙道:“还是该叫婶婶才对。”

“别……”我终于从木头人的僵硬里挣脱出来,费劲儿道。

“我们走,”一向文弱的秀水突然使了大力抓在我手臂上,抓得我生疼,重复了一遍:“我们走。”

石宛儿看着她,听着粗糙干涸的声音,疑惑了一瞬:“这位是?”

当年我们几个带着秀水玩得很开,彻夜喝酒的事儿干了不少,但打死石宛儿她也不可能相信眼前这个又会讲话又满脸淡色疤痕的人会是那个已经死在她夫君手上十年的苏秀水。

正因为这样,我们都无法再回到从前了。

我笑了笑,把苏秀水略微颤抖的手拉到手心里握紧了,对石宛儿说道:“你不认识,你先忙吧,我们走了。”

前脚还未踏出门槛,石宛儿追了上来,从后面拽住我的胳膊,“七月,我有事想跟你说。”

等在外面的文萃和萨梅拉过苏秀水往前走了两步,我定了定神转身:“我们之间其实没有什么可说的……”

“我知道,”她抿了抿唇,声音低了几分,说的很艰难,“昨日完颜来找过我……”

我愣了一瞬,万万没想到是这事儿,不禁冷笑,“她这一哭二闹三上吊装可怜扮清纯的性格还真是一直没变。”

“她是做错了,可这些年她受尽冷落和排挤,当时对她那么好的十四爷说不理她就不理她了,连孩子都不让……”石宛儿看着我的脸色越说越说不下去。

“她怎么不去找胤礽呢?重新谋划一次陷害我的大计?”我没忍住,脑子里像是被火轰地一下点燃,直接说出来了。

石宛儿脸色又白了几分,我知道当年那事儿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说这些等于在她心口上捅刀子,但我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就像我无法忍住不对她的孩子怒目而视,因为那孩子的身体里流着那个人的血,光是靠近一点就让我觉得恶心烦躁。

“她是来求我找你说情的……”石宛儿这些年倒是收敛了不少,好像憋了半天只会脸色发白嘴唇发紫但却不发脾气,“可惜她错的离谱,求我有什么用呢?我嫁给胤礽的那天起,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是吗?”

我心里一酸知道自己很过分,说到底谁又何尝不是受害者呢,苏秀水是,我也是,她石宛儿更是。

“算了,”她淡然说道,“我知道你为难。”

“没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我说道,“完颜蝶想讨的那些东西那些人情都与我无关,她是花岸府的福晋,没有我说话的地方。”

她深深地看我一眼,“新皇已登基,你却住在花岸府,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我的打算从来没有变过。”我轻声回答。

她怔忪了一瞬,笑得有些凄然,“你终究与我们是不同的,我以前一直不承认,现在懂了,只怕五公主也懂了。”

我没有说话,她继续:“所以我看得开,如今爷回家了,皇上册封赐府,我便不求什么,只愿弘乔好好长大。”

脑子里轰隆炸开,我反手揪住石宛儿的手腕,“你说什么?”

她未开口,后面的嬷嬷上前阻止我,挺神气地介绍了一番胤礽被封为理亲王的过程,连带着零零碎碎自夸了一番御赐的府邸多么气派。

难怪我会在这里遇上她!原来她们也是为了新赐的府邸做匾来着,我简直想给自己两巴掌,竟然傻到这个地步!

“小凤仙儿?小凤仙儿?”身后传来一阵惊呼,我回头一看就见苏秀水仰躺在地上,文萃和萨梅急得乱作一团。

我那时心疼地都快炸了,就连我自己都无法忍受和胤礽的家人共处一室,遑论受尽他残害的姐姐呢!当年小黑屋里发生了些什么,胤礽到底有没有参与在内,没人知道,若胤礽被幽禁在咸安宫一辈子,那姐姐可以当他死了没那回事儿了,可如今这人不止活得好好的,还要威风八面地出来封爵设府,立于万人之前,让她如何忍受?这等于是把她小心翼翼藏起来的伤口重新撕开示于人前。

我把苏秀水送回相思醉交给萨梅和文萃守着后就马不停蹄地跑回了花岸府,可胤禵还没回来,天坛祭祀已结束,八成是留在了内宫参加国宴,我思索片刻又去了提督府找钱晋锡,还是扑了个空,说是他回来换过衣裳又走了。

我捂着脑袋从提督府走出来后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刚才在匠心堂外一通慌乱也没有管石宛儿看出来没有,况且就算她没察觉,恢复爵位的胤礽也已是自由之身,他的势力仍在,根基还有,被关了近十年的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万一装病离京或彻底跑了,那我该怎么办!?我狠狠一拳砸在冰凉的山墙上,气得浑身乱颤。

走了两步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要不先下手为强?他刚刚出来肯定还懵着,听老嬷嬷的口气,那气派的府邸还没装修完善暂时搬不进去,意味着他身边的防卫松懈,我只要找一把尖刀寻个机会,说不定能一了百了。

一个傻头傻脑近似于白痴行动的计谋却让我头脑发热激动不已,像蕨菜一样在脑子里生了根发了芽越发茁壮却没添枝加叶,仍然白痴。

一路上想得津津有味,差点撞上前面的来人,我抬头一看是谁挡路,两个御林侍卫一脸严肃,后面浩浩荡荡跟着一堆侍卫丫鬟。

“干嘛?”我不耐烦,“好狗不挡道。”

“公主,皇上请您入宫。”那侍卫恭恭敬敬。

嘿,这胤禛是在我脑子里派了个细作吗?我想干坏事儿的时候非得来打岔。

“不去。”我言简意赅,绕开就要走。

“违抗圣旨是死罪。”侍卫不拦,但话却厉害。

“死罪?”我瞪他一眼,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这倒是,我老是忘了胤禛如今已经是皇上了,随便说句话都是圣旨。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这阵仗就知道胤禛没留余地给我拒绝,便轻轻挑眉:“正好,我有事要找宫里的人。”

……

我万万没想到胤禛登基之后竟把彩月阁给了他的第四个女儿怀玉公主做寝殿,所以当我站在被五颜六色的绸带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彩月阁门前时竟恍惚地一时不知所以。

这也太过分了吧!这是我的第一反应,这可是当年先皇赐给我的居所,我曾经用心可劲儿收拾了一番的小窝,怎地就变成了如今这般五彩斑斓跟相思醉有的一比的模样了!

但那想法也就一闪而过便偃旗息鼓了,我现在算什么呀?那时候的事那时候的房子甚至那时候的人,都已经过去十年了,就算种棵树,只怕也撑天了吧。

想起树,我提着裙角一路朝北狂奔,沐夕宫宫门紧闭,墙下的木棉花却郁郁葱葱开得繁盛,大片粉色的花朵绵软灿烂,像莘夕哥哥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