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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岁(和好【一更】...)(1 / 2)

不久,孟屿宁叫的代驾也来了。

雪竹习惯坐后面,刚坐好打算关门,一只手撑住了车门。

他不坐副驾驶吗?

怔了几秒,雪竹迅速往里挪了一个位置。

孟屿宁也坐了进来。

可能是因为喝了点酒,又被温度偏低的车载空调这么一吹,雪竹的头更疼了,只好开口:“屿宁哥。”

男人本来靠着椅背闭眼小憩,听到她叫他,脸色先是一怔,随后立刻睁开了眼。

“怎么了?”

“我能开下车窗吗?头有点疼。”

“开吧,”孟屿宁点头,“喝了很多?”

“没喝多少,我就是酒量不太好。”

“那以后尽量少喝,”孟屿宁取下眼镜,用指腹上下搓揉鼻梁,“喝多了酒对身体不好。”

他戴眼镜,鼻梁有时会难受,这个小动作几乎已经成了习惯。

因为之前在国外留学,他还有随身携带手帕的习惯,从西装里兜里掏出来,低下头来细细擦拭在雪竹看来根本没半点灰尘的镜片。

说是这么说,动作也冷静,可那双充斥着醉意的眼睛却毫无说服力。

雪竹看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喝醉,抿唇问:“那你喝了多少?”

孟屿宁想了会儿,笑着摇头:“不记得了,应该挺多的。”

雪竹嘴里嘟囔:“那你还说我……”

孟屿宁笑得比刚刚又低沉了几分,轻声说:“我是应酬,拒绝不了。”

雪竹随口问:“应酬什么?”

孟屿宁答:“总部的前辈,之前在英国的时候他就很照顾我,所以这次我做东请他吃饭。”

职场中的人情世故远比学校里的要复杂得多,更何况还是跨国的,雪竹不懂,也没什么兴趣细问。

他的性格和为人向来都无可挑剔,在这个行业中,人脉是很重要的一环,这几年的顺风顺水,或许是用无数次的深夜胃疼和脱力换来的。

其实很想问问他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很多话憋在心里说不出口的感觉有些难受,总觉得身体被一块大石头堵着。

雪竹只能扶着下巴,边吹风试图清醒,边盯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景物发呆。

他们之间的沉默不再像小时候那样舒服自在。

孟屿宁重新戴上眼镜,侧头看向她掩在霓虹下的脸。

从前看她的侧脸,两颊还是肉嘟嘟的,现在就只有小巧的鼻尖和小酒蛊般白瓷的下巴,额前的碎发还和小时候一样多,毛茸茸的像是小动物,因为有特意打理过,两边小须垂在鬓边,被风一刮就扬了起来。

他的喉咙被酒灌得微烫,胸口中有股上下不得的气压着呼吸,让他头昏眼晕,眼前人的影子似乎也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车子开到目的地,雪竹准备下车,身边的人也解开了安全带。

“不用了,我就上个楼而已,自己走就行了,”她摆手,“你赶紧回家休息吧。”

坐前排的代驾司机突然开口:“你男朋友这是不放心你嘛,就让他送吧。我就把车停在这里等你男朋友回来,放心我肯定不跑。”

被误会好几次,雪竹终于忍不住为自己澄清:“那什么,这是我哥哥。”

“啊?兄妹啊?”司机挠挠脸,笑着为自己解围,“不好意思啊,我看你们长得不像,以为是情侣。”

雪竹觉得莫名,明明小时候她和孟屿宁常常被说长得像,哪怕别人知道他们不是亲兄妹,也会再补上一句比亲兄妹还像亲兄妹。

现在长大了,又不像了。

孟屿宁扶额叹了口气,拍了拍主驾驶座对司机说:“在这里等我一下。”

然后还是下了车。

他的行动向来比说话更直白干脆。

雪竹无法拒绝,上楼梯的时候她生怕孟屿宁喝多了酒控制不住那双大长腿摔倒,走得缓慢,还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给他在前排照着路。

孟屿宁看出她的顾忌,有些无奈:“我没喝醉。”

雪竹没听他的解释:“万一你摔着了,我可背不动你去医院。”

孟屿宁知道她在开玩笑,扬起唇角,顺着她的话摇头说:“小时候白背你了。”

到了家门口,雪竹刚想问他要不要进屋喝杯水。

“我不进去了,”孟屿宁说,“一身的酒气,打扰阿姨休息。”

他完成任务,绅士的告别,转身准备离开。

按捺下唇边的话,雪竹点头:“那你下楼小心。”

没有挽留,她低头从包里找钥匙。

正好手机响了,她又不得不先接电话。

是迟越。

雪竹言简意赅:“喂,我到家门口了,嗯,放心吧。我哥送我回来能有什么事……”

挂掉电话,她继续找钥匙。

这一次的偶遇又将画上句点。

谁也没法保证还会不会有第二次巧合。

心里始终有个念头在纠缠她,但她的理智明显压下了这股念头。

她从没想过主动联系他,甚至加上了微信,聊天界面除了那句系统自动发送的话,底下全是空白。

雪竹没看见身后的孟屿宁正望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大片驳杂的情绪,凭着酒意突然伸出了手。

拿着钥匙的右手突然被一股外力牵住。

雪竹惊讶回过头,因为身高差距,她只看见了男人的领带。

“屿宁哥?”

“小竹,”孟屿宁垂颅望她,语气极轻,“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雪竹怔愣两秒,摇头:“没有啊。”

孟屿宁闭了闭眼,浓浓的酒气侵蚀掉素来干净沉稳的眸色。

独立会让人迅速长大,孟屿宁从高中毕业后就一直在学着独立,于他而言独立意味着解脱和自由,十几岁的时候不得不依赖父亲生活,哪怕心中如何委屈难过也不得不咬牙熬过去,对其他人而言,那时候沉重的课业是种束缚,可对他而言,埋头学习却是解开枷锁的唯一钥匙。

本科毕业后他去了国外深造,虽然身边也有同学朋友,可每当一个人窝在公寓里的时候,往窗外看,那里的天空和建筑都是陌生的。

去英国的第一个圣诞节,学校放假,孟屿宁独自去了趟曼城。

市中心热闹非凡,巨大的圣诞老人造型灯旁围满了游客,即使天色阴沉,脚下的石砖路上还积留着昨夜下过的雨水,可仍挡不住这浓厚的西方节日气氛。

他突然想起家里的春节。

不是那个早已荡然无存的家,而是裴爷爷特意替他准备的过年红包,奶奶给他盛满饭碗的年菜,和坚持叫上他要带他一块儿回家过年的叔叔阿姨,以及拉着他的手兴奋得手舞足蹈的小竹。

他很想念。

怎么也忘不掉眼前这个女孩曾给过他的温暖。

因而在听到她回来的消息,就匆匆赶到机场去接,从机场到医院又到房管局,终于找到了她。

孟屿宁很想问她为什么这几年都没有联系他。

明明和所有人都保持着联系,就连在今天,十几年前势同水火的小学同学还能够坐在一块儿吃饭,唯独对他疏远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