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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挑拨离间(1 / 1)

边巴西卜刚想向十方告辞,但突然听十方这般一问,脸上也微微一愣,立刻回道:“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大人是怀疑贫僧……”

丹杏在旁边也一愣,本想说这不可能是法王啊,否则他何必还要费气费力去救活刘娘子呢,只不过一看十方面色阴沉,因而话到嘴边,却并没说出来。

而十方却回道:“大活佛莫要多心,您能救活刘娘子,又鼎力相助,查找真凶,足以说明您的确是慈悲为怀,我对您没有丝毫怀疑,而之所以这么问,实则是担心大活佛您的安危啊。”

十方这话一说,连旁边的张九乔也有些惊讶,本来她是一脸似笑非笑地望着十方,心说这小子还是毛嫩,心里怎么一点儿都存不住气,如今你可毫无凭据,就敢胡乱猜疑法王,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但一听十方却说是替法王担心,张九乔略微一愣,这才明白了十方的真正意图,心里又忍不住一惊,眉头也不由自主皱了起来。

而这时边巴西卜也面带疑惑地问道:“大人担心贫僧安危?”

十方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实不相瞒,大活佛,我这趟来昌乐巷,本就是来找张仵作,要去查看钱塘府之前那些和刘梆子儿子有相同死法的小孩子尸体的。”

“哦?”边巴西卜登时就是一惊,“大人的意思是,刘檀越的公子并非是真凶首次犯案,而是已经在钱塘府危害已久了?”

“的确如此,只是王爷千岁担心惊扰百姓,故而才没有公布于众,但实则已有数十起之多了,我并没有夸大其词吧,张仵作?”

张九乔本来正低头沉思,猛然听十方问自己,是慌忙回道:“大人说的是,单在属下那里,如今就有七八具小儿的骷髅干尸。”

边巴西卜闻听脸上竟忍不住露出震怒之色:“这孽障当真太过残忍,大人,难道说他只对那些尚未成年的孩童下手不成?”

但十方却摇摇头,道:“本来我也是这样认为,因为之前只有小孩子遇害,但如今我可并不这么想了,故而才会担心大活佛您的安危?”

“担心贫僧?大人的意思是,那真凶下来很可能是要对贫僧下手?”

边巴西卜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惧怕之意,反而冷哼了一声:“要真是如此,那最好不过,他要是真自己送上门来,贫僧就除掉这个妖孽,正好替百姓们讨还公道。”

十方脸上登时露出无比敬佩之色,又一抱拳说道:“大活佛果真是慈悲为怀,一心只念普度众生,十方由衷敬佩,但就怕这真凶狡诈,倒时并不敢光明正大现身,只是隐在暗中,偷下毒手,而大活佛您一向磊落,又身在明处,故而我才会担忧啊。”

边巴西卜一听倒也点点头,又问道:“听大人的意思,似乎对这真凶已有所了解了不成?”

十方却摇摇头叹了口气,“也不怕大活佛笑话,对这真凶,我并无任何线索,甚至至今连他是人是妖都无法辨别。”

“哦?”边巴西卜却又是一愣,“那为何大人却能断言真凶是要对贫僧下毒手呢?”

十方这才解释道:“我也不瞒着大活佛了,我其实就是从半山而来,昨日夜间,这凶手就曾在半山杀死五人,其手法与杀死刘梆子儿子的手法完全一致,因此我心中就有个疑问,为何真凶在半山杀人之后,又跑了这么老远,到这昌乐巷再次行凶,而且时间间隔却如此短暂。”

边巴西卜闻听更是大惊失色道:“什么,原来这孽障昨夜是先在半山行凶,已经杀死五人,之后才来的昌乐巷?”

“按照死亡先后顺序,的确如此,而且,那真凶在半山上杀死的五人可并非是未成年的孩子,而是五个成年女子,这说明他是有能力杀死成年人的,那剩下的疑点就是,他为何要来昌乐巷?而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又做下血案呢?”

十方这般一说,边巴西卜也面色一沉,“要真如大人所言,恐怕这孽障还真是冲着贫僧来的,今日贫僧来昌乐巷,乃是数日前,受百姓盛情邀请,推辞不过,早已定下的日子,的确并非是临时起意。”

十方也点点头,道:“如此就和我想的一样了,真凶恐怕就是冲着大活佛您来的。”

十方话音未落,就见边巴西卜早已是面色青怒,身上更是散出一股凌厉气浪,将那破僧袍吹的是突突乱抖。

“南无观世大自在菩萨,当真可怒也,这孽障如要贫僧性命,尽管放马过来就是,要是贫僧技不如人,杀刮存留也悉听尊便,无非就是舍了这一身臭皮囊而已,但此妖孽鬼鬼祟祟,又不敢当面现身,却拿无辜百姓的性命开刀,纵是佛祖菩萨慈悲,也定难饶恕。”

张九乔一看边巴西卜竟真怒了,也不禁有些愣怔,扭头瞅了瞅十方,心说这些年来,别说老娘亲眼见过,就是听都没听过这法王曾因为什么事而发过火,而这小子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想到行此挑拨离间之计,他这脑子可不是一般的灵啊。

难道说珞珈法王这老江湖这次真要栽跟头了,要是真被他给挑拨起来,去和巡海乞王火拼上了,哎呦,那可就太妙了。

想到这里,张九乔却装作一脸茫然地问道:“正卿大人,大活佛,难道这真凶真是冲大活佛来的?大人您能不能把话说的清楚些啊,属下愚钝,这听的我是云里雾里,一头雾水。”

十方可没想到张九乔能突然插话,只不过一听她问的正是自己想要说的,也就当即解释道:“这不过是我的推断,并没有实凭,不过,张仵作你想,真凶为何要在半山杀人,之后又连夜跑到昌乐巷再次行凶?如果他不是个疯子,那如此反常的行为,必定有其原因,而我又恰恰就想到了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张九乔又问道。

十方却微微一笑道:“那我想反问张仵作一句,这半山仙境上都有谁呢?而今日昌乐巷又是谁会来呢?”

张九乔假意低头琢磨了片刻,这才猛然抬头说道:“半山上有灵福女王和兰陵酒王,而今日昌乐巷是大活佛早就定下的讲经日子,大人的意思是,这真凶其实就是为了向三王挑衅,才做下这等血案的?”

“这是我暂时能想到的唯一理由,不然就算真凶再想杀人,也大可以在半山附近行凶,有什么必要跑这么老远,非要来昌乐巷再杀人?”

张九乔这才一脸的恍然大悟,当即又问道:“大人说的有理,那敢问大人,这真凶还会不会再去挑衅剩下的乞王和赌王?要是如此,那我们就能预先设下埋伏,说不定就能当场抓住他。”

十方却摇摇头说道:“我觉得真凶并不会如此,如果他真是想把五王都得罪一个遍,今日就不会只有昌乐巷这一起凶案了,我觉得真凶的真正目的很可能是想让五王相互猜忌,继而好挑起五王内斗,所以他必定不会再去挑衅剩下乞王和赌王?”

张九乔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才又说道:“大人高见,如果五王他都挑衅了,那五王很可能就会联合起来,一起对付他了,那他在钱塘府可就没有容身之地了,但也不能只挑衅四个,留下一个,那样就是不打自招,像这样只挑逗三王,却留下二王,正是离间的恰到火候,甚至,这真凶就有可能是乞王或者赌王其中之一指使的,为的就是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他好乱中取利。”

十方此刻心里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张仵作了,心中暗暗称道:“这个张仵作可真是个好帮手,事先也没和我串过词儿,却还能句句说到我心里去,简直配合的是天衣无缝,我就不信法王你不上当。”

但却大大出乎十方和张九乔的意料之外,就见边巴西卜听十方和张九乔说完,脸上的怒色早已消去,只是双手合十,一脸平静地说道:

“南无观世大自在菩萨,贫僧无非只是个行脚的出家人,一心只有传经授道,普度众生,从无丝毫争权夺利的入世之心,自从来到钱塘府,贫僧从未拿过俗家的一分一毫,也未曾在俗家留宿过一日一夜,至今唯有这身旧衣遮体,脚下更无片土立锥之地,每日不过残羹冷炙果腹,破窑瓦巷容身,可并非是二位大人口中的这什么钱塘五王,也从没和这所谓钱塘五王发生过任何龉龌,如果这孽障真是要害贫僧,那就随他来吧,方才贫僧罪过,已然犯了嗔戒,不能再违背佛法本心,如他真要杀我,贫僧甘愿引颈受戮,只希望临死之前,可以感化他自此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若只死贫僧一人,令其悔悟,那贫僧纵然身坠阿鼻地狱,也无怨无悔,二位大人,贫僧告辞。”

说完,边巴西卜也没等十方说同意,一转身,是大步向前,就此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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