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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4章 恨君却似江楼月(2 / 2)

“拓跋哥是烈火之金,你是水之天女,只有我……”

望着他一脸落寞地低下了头,我也不知道为何心中也慌了神,竟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并指着天边一朵被夕阳烧成金黄色的云朵,说道:

“牧云哥,你看那片云,金光闪闪,又美如花朵,我娘说过,那是神圣和美丽样子!”

他顺着我的手,也望向那片火烧云,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下垂的嘴角也往上翘起。

“真的吗?原来我的名字也不差啊?哈哈哈……娜索妹妹,你真好,真像天女一般。”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竟没有觉得任何不妥,只是觉得,我有了两个哥哥,他们都发着光,都美似花,和他们在一起,我是不是才像爹娘说的那样,也能发出光,笑如花,神圣而美丽。

哪怕这光是反射的拓跋哥和牧云哥的,哪怕这花是摘自拓跋哥和牧云哥的。

只是当时,我根本不知道,拓跋哥也好,牧云哥也好,其实他是病了,可我只是贪婪地想要那光和笑,神圣和美丽,只为了能多享受他带给我的温暖和灿烂。

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一个神圣而美丽的人,我只是个贪得无厌还自私无比的人,对一个贪婪自私的人而言,两个不是永远比一个要好吗?

渐渐地,我已经能得心应手地分出,眼前的他现在究竟是拓跋哥还是牧云哥了,为此我还偷偷开心了好久。

面对拓跋哥,我就是个娇弱,惹人怜爱的小妹妹,让他强烈而霸道的光替我驱散心中任何的阴霾和潮湿,我可以依靠在他的怀中,肆无忌惮,无关哭与笑。

面对牧云哥,我就是个大胆,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姐姐,虽然他依旧叫我娜索,我依旧叫他牧云哥,但我却觉得我才像是个姐姐,他才是个可爱的小弟弟,我可以逗他,教训他,甚至心情不好的时候撒泼打他蹂躏他,也是肆无忌惮,也无关哭与笑。

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是不是太坏了,不,我不是坏,我就是想要两个哥哥,一个可以让我享受当妹妹被温柔呵护,又可以享受当姐姐的傲娇高贵,无时无刻,肆无忌惮。

直到有一天,我才知道,原来我真的坏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的受欢迎起来,人们看我,脸上总是洋溢着一种我既熟悉又陌生的笑容,而且,这种笑容总是出现在男人脸上,虽然和拓跋哥还有牧云哥看我的笑容有些相似,但似乎并不一样,更像是记忆深处,那一个个寒冷夜晚,娘把我从身边赶出去时,那些男人的笑容。

我依旧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拓跋哥和牧云哥却都不喜欢这样的笑容,唯一的区别,拓跋哥会一拳打过去,牧云哥会拉着我赶忙逃走,但结果大多都是他们被打的遍体鳞伤,让我心疼不已。

但我却觉得拓跋哥和牧云哥有些小题大做,毕竟,这样的笑容,我见的多了,只是没有又香又甜的酥油茶而已。

哦,对了,也不是完全没有,有一次,他不在,到了晚上都没回来,我一天没吃东西,好饿,便出去找他,结果碰到了米大夫,城里唯一的郎中,听说他家里有吃不完的酥油茶。

米大夫看见我一个人,露出了那熟悉又陌生的笑容,和蔼地问我,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酥油茶?

我想都没想,就点了头,因为我真的太饿了。

我终于吃到了比娘当初煮的还要香还要甜的酥油茶,米大夫却没问我要任何东西,听说找他看病的人,都要给他很多东西,但他却没问我要任何,可能是因为我并不是找他看病吧。

他甚至还说我身上太脏了,还给我洗了澡,天啊,我以前洗澡都是用沙子,从来不知道,原来水也能用来洗澡,而且比沙子要舒服无数倍。

只不过,水不是很珍贵的吗?拓跋哥和牧云哥每天带回来的水都不够我们喝的,但米大夫却能用这么多水来给我洗澡,他可真是大好人,只是他的胡子太硬了,扎的我全身都刺痛难忍……

虽然很痛,但洗完澡,吃着又香又甜酥油茶,我真的很开心……

“米大夫,这是什么?”

我一边吃,一边指着墙上的一副画问道。

那副画上是个我从没见过的美丽女人,只不过,那个女人似乎很忧郁,站在一种我从没见过的树下面,旁边还有一条河。

米大夫似乎也很开心,竟然指着那副画上的字,念道:

“江水春沉沉,上有双竹林,竹叶坏水色,郎亦坏人心。”

米大夫说这是一首诗,说的是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天堂,叫钱塘,那里的人无论男女,都长的很美,就像这画中人一般,而且很富有,每个人都有一辈子都吃不完的美事,穿不完的花衣。

“那为什么她看起来并不快乐呢?”

我疑惑地问道。

“因为她被她的情郎哥哥坏了心了,就像这江水,在春天的时候,就会被这竹叶坏了颜色一般。”

我不太懂,但我还是低下了头。

“我想去钱塘……”

米大夫哈哈笑道:“你想去钱塘吗?”

我点点头,天堂,谁不想去,吃不完的美事,穿不完的花衣,谁不想去?!

“那这样吧,你有空就来找我,等过几年,你大点了,我就带你去钱塘好吗?”

“找你?”

我很犹豫,“那他呢?”

米大夫知道我说的他是谁。

“你自己来,我只带你去钱塘。”

“那不用了,将来他会带我去的。”

米大夫笑了笑,用手不停地捋着还湿漉漉的胡须。

等我回去了,他还没有回来。

我一个人缩在墙角,静静地念着那首诗。

“那个美丽姐姐的情郎哥哥是谁?是不是就是拓跋哥和牧云哥,对,一定是的,因为,只有在他面前,我才会坏坏的,原来是他坏了我的心。”

当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回来了,腿上被狗咬了好几个血洞,留了好多血,把我吓的直哭。

但他只是笑着说道:“别怕,娜索,我今天去米大夫家偷药去了,本来想换几个青稞饼回来给你吃的,结果被他们家的狗咬了,还被人给关起来了,幸好后半夜没人了,我就偷偷跑回来了。”

说着,他递给我半块青稞饼,那是他的早饭,因为我们只有一块饼,早上我吃了一半,另一半他带着出去了,上面的掰痕都没有变过。

我知道,现在眼前的是拓跋哥,只有他会在找不到吃的东西的时候,自己不舍得吃,留给我下,牧云哥会自己吃一半,留给我一半。

“我不饿,你吃吧!”

“你不饿?”

“嗯,我今天吃了酥油茶!”

我蹲在他腿边,一边用手轻轻抚摸他腿上的伤口,一边给他讲了今晚米大夫请我吃酥油茶,还给我洗澡了。

他一听,把饼一摔,站起身就冲了出去,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急忙出去找他,却看见他蹲在皎洁的月光下,用手抱着腿,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喊疼。

我忍不住笑了,他转过身来,冲我抿了抿嘴。

他又成牧云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