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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联邦国书抵达到内阁起送报告,一共用时没有超过两天。

黎里瞧着韩涯诸多动作,都有些怀疑起自己是不是个怪物,以至于这位韩侯世子如此忌惮,恨不能动用所有势力来将她挫骨扬灰,好似漏了一小撮碎末,她就能死灰复燃一样。

——内阁破例特批,太子势力全面而动,以楚侯之女胁迫楚侯。韩涯为了彻底斩断黎里的生路,这一次可谓毫无留手,甚至不惜树敌。

他是铁了心要置黎里于死地。

这两天里,星海议会灯火不灭,帝都更是风云不断。

先是联邦递来国书,要求与帝国再次修缮关系,奉上厚礼,力请帝国皇室来访。

再是内阁首相赫尔南多一改中立作风,立推皇室出使联邦,进一步加固两方和平协约。

这两条爆炸一般的消息,将吴秦将军又新收养了一名义子,不日将前往第五军校求学这样的事情都遮盖了过去。帝都的大小媒体忙碌异常。一时间,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谈论将要出使联邦的皇女。

“为什么提到皇室出使就只能是皇女了?”

吴真在听到这些谈论时不免生气,“皇帝还没有定下来呢,太子不能去吗?”

在他看来,太子身为一国储君,事关国家大事,自然是他应当比黎里承担更多的责任。以往他与赵锡相处,赵锡也是这么同她说的。

可吴夫人与吴秦显然都不这么想。

吴秦更是蹙眉说:“这事定与不定没什么区别,除非拒绝皇室出使的提议,若是应允,只能是皇女。”

吴真难以理解,吴琰淡了些年的武侯,倒是明白一二。

太子当然不能去。

先不说太子身为皇储的重要性,单凭这些年帝国对联邦的态度——帝国人民从来都未曾将联邦生物放在平等的角度看待,若是要让太子出使联邦,先不提七人议会内部,便是人民也不会同意。

在他们看来,由皇女出使,便已然是对联邦最高规格的礼节了。

消息外放,引导民众,再用所谓的民意来装点自身的恶意,一套糖衣包裹,再多的阴谋算计都成了为国为民。

这也是吴琰不喜欢议会的原因所在,人人浸在暗沉的星空里,心也会变得冰冷漆黑。

吴真难以接受黎里极有可能将要前往联邦的事实,吴夫人见状只得先来安抚他的情绪。吴秦见吴琰自知道这个消息起,便一眼不发,沉稳地不像话,不由问:“看来殿下一早知道这个消息,已经和你通过气了?”

吴琰没有反驳。

吴秦给两人倒了一杯茶,罕见地以对待同僚的方式询问他:“那你们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如果能够按着吴琰的性子来,他大概会毫不犹豫地要求另遣宗室出使。韩涯如果不同意,就拿枪抵在他脑门上逼他同意——可惜不行。

单靠他自己,他根本对付不了韩涯。

就在昨天,黎里见了他一面,和他说了关于出使的事。

他今天之所以能够在吴秦说出这个消息时这么冷静,全因在昨日,韦岫将所有可能的局面都和他说了。

对方出手太快,又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控制住了内阁。黎里告诉他,他们想要翻身基本没有可能,她出使联邦已成定局,在这定局之中,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离开之前处理掉出使中的“危险因素”,尽可能地把“出使”变成一件对他们有利的事情。

“我已经联络了钱学姐,她会全力保证我出使路途的安全。你不用太担心,我之所以将这些提前告诉你,只是希望你有所准备,不要冲动行事。”

当时吴琰就很想问黎里一句“什么算是冲动行事”,为什么黎里会觉得他的行事是冲动的。不过他忍住了,因为答案他其实也很清楚——在这件事里,他确实没有能够帮到黎里的力量。

韦岫安慰他,说是“上兵伐谋”,他的天赋不在战斗上。但吴琰其实自己清楚,如果不是他这些年来一直活在父亲的庇护下闷头过,也不至于到了能够“攻城取胜”时,他拿不出能够与韩涯对抗,保护住黎里的筹码。

“出使这件事,估计难以回转。”过了一天一夜,吴琰已经能冷静思考,“韩涯将皇女出使的势造到了极致,就算陛下不愿意由里里出使,怕也没什么作用。”

吴秦微微颔首:“所以你们并不打算反抗出使这件事。那么,你们打算反抗什么?”

吴琰不意外吴秦会猜到他们没有坐以待毙,事实上,他之所以会在这个关口还在家中,本来就是需要吴秦的支持与帮助。

吴琰道:“也不算反抗吧,我们要让出使这件事变成绝对利于我方的事情——父亲,若是里里能够进一步稳固联邦与帝国之间的关系,作为求和派,你会转而支持她吗?”

吴秦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问这样的话。他忍不住蹙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吴琰抓了抓头发,他说:“知道。爸,在继承权上,我决定支持皇女。如果您不打算支持她,那我就想请您帮个忙——我们家在七人议会的席位能给我吗?”

吴秦听到这里差点被茶水呛到,他有些震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吴琰点了点头:“我说了我知道。我之所以没有席位,也是因为联邦与帝国的关系嘛。如果黎里她真能做到缓和双方,那么由我来继承席位,也该是理所当然的吧?”

吴秦看了吴琰好半晌,确定他没有开玩笑,方才慢慢说:“我真是想不到,有朝一日,我能从你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吴琰笑了笑,他说:“我也没想到。”

他看向身为人鱼,却已决定要参军,在异样目光中博一个未来的吴真,温柔道:“我只是觉得,太过温吞也是种毛病。既然都当了您的儿子了,没道理一直躲在您背后。”

“没人能一直替我领路,我早晚得自己走的。早点走,趁你威势还在,好歹路还顺点。”

这话说得终于像吴琰了。

吴秦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复杂,他问:“这些话,是皇女告诉你的?”

吴琰道:“她才懒得和我说这些,她和你一样,恨不能用袋子把我装起来搁保险柜里。”吴琰指了指那边的吴真,“但是吧,我才是哥哥对吧,我有两个妹——”看着吴真的那头短发,吴琰默默换了个措辞,“我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呢,再不支棱点,就真得没法保护他们了。”

吴秦明白吴琰的言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