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1 / 2)

("非典型咒术联姻");

第二十六章

“你不顺便一起去跟禅、你哥哥聊两句吗?”

五条悟一步已经跨过了反桥,

见深雪没有继续跟着,有些奇怪的看向她。

深雪摇了摇头。

“外面的结界和里面的结界是不一样的,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不会走出去的。”

没什么重要的事……

这句话本身就很有问题了。

事关自己的婚姻,

她却觉得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五条悟的墨镜已经重新挂在了鼻梁上,

他推了一下,将眼睛挡得更严实了一些。

半开玩笑似的说:“这种说法还真是伤人心啊,深雪觉得跟我“结婚”只是一件小事吗?”

深雪立在反桥的内侧,

习惯性的以歪头表达自己的不理解,“我并没有说这是小事,

只是你跟我都已经确定了这件事的结果,没有更多商讨的必要,就不用特意出去和兄长说话了。”

她以为是五条悟不太明白两个结界的差距,于是解释了一下。

“我生活的这块区域的结界可以完全消隐「天与咒缚」,

但是外面的并不行。而且也有很多一级一下的咒术师住着,如果碰见了,

他们再出门时可能会遇到危险的。”

五条悟倾下身,墨镜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了一节,

露出他暗藏着的不虞的冰蓝眼瞳来。

“重点不是这里吧。”

深雪的身体下意识的后倾了一些,她的眸光落在五条悟的雪白的睫毛上,

迟疑道:“……那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

和我结婚,是很重要的事情。”

“记住了吗?”

五条悟眨也不眨的看着深雪有些闪烁的眼神,

一字一句的说。

自从最亲密的哥哥离开家之后,再也没有跟任何人有过这么近距离解除的深雪有些慌乱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头。

“我知道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五条悟满意的直起身,拉住深雪的手带着她往外庭走去。

有些懒洋的说:“那个传闻我也听说过,没有根据的事情,

管它做什么?弱者的恐惧无处不在,你照顾得过来吗?真的害怕的人,会自己远离的,不用为了那些杂鱼而限制自己的想法。”

深雪顺着手上的牵引一路跟着走过去,仰头看着五条悟说话时不经意间带了些傲慢的侧脸,眼睛微微睁大。

——不要因为杂鱼而限制自己的想法。

第一次有人跟她这么说……

“嗯。”

离开反桥数十步后,五条悟敏锐的听力才捕捉到这一声。

他勾了下嘴角。

守在外面的是禅院扇。

他见到五条悟牵着深雪过来时,十分惊讶。

“深雪,你怎么出来了?”

深雪被牵着的手下意识的缩了一下,但反而被握的更紧了。

她看了眼五条悟的,然后才乖乖回答说:“只是想跟直毘人兄长聊聊。”

“你有什么事完全可以让兄长过去找你的,…”也许是顾忌着五条悟在,禅院扇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瞥了眼屋内说:“你们在这稍等一会,我去告诉兄长你们来了。”

五条悟一扬眉的功夫,禅院扇就立刻走了进去。

“你平时见他也是这样吗?”

“倒没有,平时都是兄长过来找我,如果我有事的话,会让人转达。”深雪摇了摇头,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道外庭找直毘人兄长。

五条悟若有所思的往里面看了眼,“是吗……”

嘛,先看看他们到底是搞什么鬼吧。

很快,禅院扇就出来了。

他带着五条悟和深雪走了进去,里面只有禅院直毘人一个人坐着。

“深雪,心情不……”禅院直毘人本来想说是不是心情不好,所以这么难得的出来找他,结果他一眼就看到前后走进来的这两人牵着手的模样,硬生生的把话改了口:“错吗?”

他原本就打着为难一下五条悟想法,才说出让他去给深雪道歉,得到原谅之后才继续谈下去的要求。

毕竟无论两年前五条悟是为了什么,到底打了禅院家的脸。

结果……

结果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两个人看起来聊得不错的样子。

想到这里,禅院直毘人伸手招了招:“过来这里坐,深雪。”

跟自己幼妹说话时,他就明显温和了一些,等深雪撒开五条悟的手过来坐好后,他才开始招待客人:“你自己随意吧。”

“好啊。”

五条悟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深雪的旁边,三个人成了一条直线。

禅院直毘人:“……”

他本意是让深雪离这个家伙远一点的。

被夹在中间的深雪左右看了看,觉得这样聊天好麻烦,自己主动站起来坐到了对面。

“这样就好啦。”

和五条悟并排坐的禅院直毘人:“……”

并不,一点也不好。

禅院直毘人摸了摸酒葫芦想喝口酒,又想起深雪在旁边,自己还要维持兄长的威严,于是又按捺下来,准备和五条悟说话。

谁知道他刚转过脸,五条悟就一脸嫌弃的站起身坐到了深雪那边。

“……”

看着并排亲密的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个人,特别是五条悟脸上可以与挑衅归为一类的灿烂笑容,禅院直毘人“和气”的咧了咧嘴。

在这短暂的交换座位游戏中,唯一不在状态的就是深雪。

她开口将场面拉入正轨,“兄长,我和五条悟、五条君已经谈好了。”

五条悟插嘴道:“是啊,我跟深雪迫不及待想要结婚了。”

他的目光在室内一转,——惠去哪了?

喝不了酒的禅院直毘人只好拿了杯茶往嘴里灌。

“深雪,去帮我把烟斗拿过来,不知道在哪的话,问问扇。”

深雪有些不明所以的站起身,“我知道了。”

她离开时还有些迟疑的看了眼坐在那的五条悟,得到了一个弧度拉满的笑容后,才走出了和室。

等外面的脚步伴随着说话的声音一起远离后,禅院直毘人才淡淡的说:

“结婚的事情先不着急。虽说是解除诅咒,但一切流程也要按照礼节来。”

五条悟手肘撑在桌面,手掌托在了下颚上,“我是没有意见,禅院家不着急的话。”

他饶有兴致的说:“毕竟目前为止这个诅咒还没有到让我觉得必解的程度,哪天自己解决了也说不定呢。”

禅院直毘人的脸色沉了沉。

“不过……”五条悟将茶杯随意的弹倒,在桌面上滚着把玩,“特意叫深雪出去,是怕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她听见难过吧。”手上动作闲散,他的眼睛却一直注视着禅院直毘人那张还维持着刚刚幼妹在场时刻意严肃起来的脸上,“还真是令人意外的有些“好哥哥”的模样啊。”

禅院直毘人:“深雪只是个小孩子,恐怕连结婚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想到刚刚聊了许久的那个有些少言寡语的孩子,脸上松懈了一些,“惠可以给你,但我有条件。”

五条悟没有急着去听条件,反而问:“刚刚禅院扇故意先进来说是汇报,其实是通知你把惠带走吧。你不想让他和深雪见面,奇怪,为什么?”

“这也在我要说的条件之中。”

禅院直毘人以拳抵颧,眼神犀利的注视着五条悟:“如果你想从禅院家带走惠,以及顺利的解除诅咒的话。”

五条悟扬眉。

“说来听听。”

“第一,永远不要告诉任何人,攻击星浆体的是甚尔。”

“第二,虽说是诅咒,但深雪是我禅院家最宝贵的孩子,五条家要用最正式的态度对待,结纳、结纳金、九品一应不能缺少。婚礼也应隆重举办,礼节方面我相信五条家应该有精通的人在。”

“第三,”禅院直毘人牢牢盯着五条悟半露出来的眼睛,“如果诅咒没有顺利解除,或是只能依靠持续的婚姻关系维系,那么……请你好好对待深雪。”

前两条五条悟都可以理解,毕竟攻击星浆体的影响太大,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做这件事的是禅院家的人也可以理解。而作为要面子又传统的御三家中之最的禅院,要求那些礼数也是正常,就算他不说,五条家的人估计也会这样做。

毕竟这关乎两家所谓的脸面。

他虽然觉得厌烦,但也不在乎这些小事。

最后一条倒是出乎他的意料,看来禅院家的老爷子倒是……对深雪这个妹妹意外的有几分真的亲情在?

这些都没什么问题,五条悟非常干脆的答应下来。

“我还当你们准备随便解除诅咒之后,立刻把深雪培养成合格的继承人了呢,”他将茶杯弹向禅院直毘人的方向,意味深长的说:“第二条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如果按照你所担心的那样发展,禅院深雪可就要改姓五条了。”

“这真的是你要的结果吗?”

禅院直毘人眉毛都没抖一下,随手将茶杯用咒力弹了回去。

“如果只需要结一下婚就顺利解除,那么离婚改姓回来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更何况,就算诅咒需要持续的婚姻关系来维系解除,那也无所谓。深雪身上的「天与咒缚」只有在天元大人的结界中内才可以保证不起效果。”

他自然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都是些基本的东西,五条家主不会介意立下束缚吧?”

今年刚刚成为五条家家主的五条悟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的啊——”

退路也一一想好,还要用束缚来确保。

还真是个老狐狸。

不过……五条悟指尖抵住滚回来的茶杯,“立下束缚倒也可以,不过……只要能够保证禅院深雪的「天与咒缚」不生效,她就理应住在五条家了吧。”

他略扩大了嘴角的弧度。

“毕竟,她是我的妻子。”

禅院直毘人猛地一惊,看着五条悟玩味的眼神,随后又放松下来。

天元大人刚刚同化完,不会轻易再出来,连答应来禅院家的事情都延后了,怎么可能再费心力给五条家搭一个结界?至于说是复制类似的更是天方夜谭,这是只有天元大人的术式才能够制造出来的结界。

于是他非常放松又和平的说:“当然可以。”

甚至还悠哉的补了一句,“另外,当时甚尔可是以10亿日元的价格将惠卖给了我。”

五条悟一挑眉,“你还真是……”

他忽然止住了话语,将茶杯扶正,笑眯眯的侧过头去,正好与拉开门进来的深雪对上视线。

“我和你兄长已经谈好了,深雪。”

刚拿着烟斗回来的深雪面露迷茫。

“啊?”

五条悟语调轻松的接:“过几天就订婚。”

“……什么订婚?”

深雪听都没有听过这个词。

为了避免话题继续下去,禅院直毘人轻咳了一声,“深雪,烟斗给我吧。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用饭,待会晚些时候我会去找你。”

刚来就莫名其妙又被赶走了的深雪:“……”

她看了眼笑眯眯的五条悟,和神色轻松了一些的兄长,又看了看站在那等自己的扇兄长。

多少有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来干嘛来了的感觉。

但是的确也没有什么想说的,只是被五条悟拉住来而已,于是她点了点头,准备走了。

五条悟叫住她,“深雪,喜欢外面吗?”

“喜欢。”

深雪弯了弯眉眼,“今天谢谢你,我很开心。”

这一点是真的。

她几乎都无法去描述心中在看到那片向日葵花田、看到那一望无际的天边,看到与天同色的五条悟的眼睛时的那份感觉。

五条悟冲她眨了下眼。

“下次再带你出来。”

深雪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的兄长,“可以吗?”

“当然。”五条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做了个嘘的手势。

按耐住心中的激动,深雪用力点了下头。

心满意足的走了。

禅院直毘人:“?”

什么外面?深雪院子外面吗?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他拉下脸主动问。

五条悟转回脸,看到禅院直毘人的脸,立刻懒懒的说:“啊,该做束缚了吧。还有,惠也可以带出来了吧。”

一副完全不想回答的样子。

禅院直毘人:“……”

他决定待会直接去问深雪。

-

“花……”

吃完饭,深雪问了问禅院扇是否知道夏油杰的消息,得到还在查探的答复后,有些失望的拒绝了陪同,自己一个人走了回来。

她没有过和室,而是直接从一条路到了属于她的庭院,往下午和五条悟一起种下的向日葵种子那里站了会。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她都没有来得及好好思考一下。

“不知道晴明有没有找到杰……”

站在那看了半天,深雪叹了口气。

转身准备回去时,忽然在廊下看到了些许绿意。

“誒?原本是放地上的吗?”走近一看才发现底下是下午抱回来的向日葵,有些零散的跌落在廊下,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她蹲下身一朵一朵捡起来放在廊上,“明明记得让五条君放在连廊上的……难道是风吹的吗?”

可今天天气很好,一点风都没有。

深雪边皱眉边捡。

“奇怪……”她低声嘟囔了一句。

躲在和室内的夏油杰踌躇了一下,还是没有走出去,他原本准备在里面等深雪过来,却没有想到她先去了庭院,还看到了被他踢下去的向日葵。

……早知道提前收拾好了,深雪这会捡着一定很累。

夏油杰有些后悔。

等全部收拾好后,深雪整个人也疲惫起来,她干脆靠在障子上坐下休息起来。

这会已经步入夜晚,天空中闪着稀疏的星星,像是不小心撒上去的一两点白色墨迹,但依然吸引着深雪的目光。

即便在院子里时,夜空会被隔成长方形,被边界所围困起来。

就好像是不能外出的她一样。

但是……

这一点在今天有了改变。

五条悟说……下次还会带她出去。

即便只是短短十来分钟,对她来说也足够弥足珍贵。

毕竟,这是连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场景啊。

如果……

如果可以把这件事也分享给杰知道就好了。

深雪叹了口气,希望晴明和杰都平平安安的,什么事都不要出。

虽说有反转术师在,但是……受伤会很疼吧。

安倍晴明刻意隐藏了自己的灵力,这样一来他就几乎是透明的了,不会惊动深雪。他慢慢走进和室,看着夏油杰将手放在障子上深雪影子上的模样,略挑眉道:“亏你还敢在这种情况下来深雪这里啊。”

他一身雪色狩衣,狭长的眼中半含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