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1 / 1)

孙德贸和三个纨绔,团团把沈清川两人围住,国文系大多是文弱学子,哪敢上前,有同学见情形不妙,溜出去了教务处找老师。

孙德贸几人直接冲上去,拳打脚踢,全凭蛮力。正所谓四手难敌八拳,沈清川身手敏捷,还是挨了几拳,有人还阴险地往他脸上挥拳。

冷秋渡那边打的更凶狠,脸上挂了彩,嘴角破了皮,溢出丝血,十分狼狈。

不过和他对打的两个纨绔也没好到哪里去,冷秋渡把受辱的一腔怒火发泄,下手直直往要害处打,打的两个纨绔痛得龇牙咧嘴。

沈清川接住了孙德茂的拳头,用力一推,把他推向桌子。他没有留意到刚刚倒地的纨绔,已从地面爬起,偷偷抄起椅子腿,直直往沈清川的背后挥打。

碰的一声。木头撞到身体。

“啊啊啊——”女学生不忍直视这血腥一幕。

沈清川听到尖叫声,猜到了有人站在背后暗算他,迟迟的没有重物落下。

沈清川转过头,发现冷秋渡用手臂挡住了落下的椅子,有碎木飞溅到角落。沈清川一脚把偷袭者踢开,纨绔痛呼哎呦一声,弯曲身体缩在一旁。

“没事吧?”沈清川急切问道。

冷秋渡轻轻摇头,他没什么大碍。

最后还是校长陶季赶来,制止了这一场恶斗,明确表示隔日就会登门拜访教育局,康奈大学的学子从不曾被别人这样登门欺辱,必将追究此事。

孙德贸几人被赶走前,还放出狠话,让他们几个人在外面走路的时候小心点。

沈清川十分诚恳地向校长和受惊的同学们道歉,校长陶季知道是孙德贸先挑起事,但沈清川也动手了。他批评了两人几句就轻轻放过,让他们摆放好教室的桌椅和打扫干净地面的水迹,先去校医室把伤口处理好。

有几个女同学帮忙摆放好乱糟糟的桌椅,沈清川整理完教室,带着冷秋渡去校医室处理一下伤口。

校医室的门没锁,柜子上摆放着瓶瓶罐罐,多数是普通的药物,白色的床帏,只有一张空空的床位,不见校医的身影。

沈清川看着玻璃瓶上的布标签,翻找药物,深棕色广口玻璃瓶装的是碘伏,打开红色液体的玻璃瓶,一股红花油的药味扑鼻而来。

他见冷秋渡长袍还在滴水,就让其去换衣服。冷秋渡拉起白色床帏,站在床位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半响才脱下湿哒哒的长袍,换上崭新的中山服。

哗啦一声,床帏被拉开拢到旁边,沈清川手臂捧着几个玻璃药瓶,闻声转过身来,眼前一亮说道:“果然男要俊一身皂。”

干净利落的中山装穿在冷秋渡身上,一身松骨若凝寒藏霜,风姿特秀,鸦发白肤,淡去了书卷气的眉眼变得犀利,俊秀斯文却如不化的寒冰。

这哪里是灰袍狼狈的清贫学子,若是走在路上,必会引来一波闺阁少女爱慕的社会精英,哪怕他浑身散发着寒气。

冷秋渡紧紧抿着唇,坐在床榻上,任由沈清川抬起他的下颚上药。

“疼不疼?”

见沈清川手里拿棉签沾着药液,仔细涂抹在他破了皮的嘴角,轻声道,仿佛他面前的是一脆弱瓷器。

冷秋渡摇了摇头,药液沁透伤口,微微刺激有些疼,但这跟他成长起来面对的拳打脚踢,冷言白眼,根本就不算什么。

沈清川问了冷秋渡是否还有哪里受伤,见他摇头,就把碘伏玻璃瓶放回药架。

冷秋渡站起,折叠好放在椅子上的长袍,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心底翻涌的恨意却如同巨浪滔天,想到今日的耻辱,同学投射过来异样的目光,他一遍一遍把孙德贸说的话刻在心底。

沈清川也不理冷秋渡在低头在沉思什么,微微蹙眉,他身上疼的厉害,那个几个鳖孙下了阴招,什么物件都往他背上扔,他还挨了几拳,掀开衬衫一看,果然下腹有几处淤青,后背也刺拉拉的疼。

他把活血化瘀的药酒,胡乱涂抹了胸膛和腹部,后背的他看不到,要是回去沈宅找仆人帮忙吐,说不定会爆出今天打架的事。

“冷同学,方便帮我涂抹一下后背吗?”沈清川把药瓶塞给冷秋渡。

冷秋渡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握着药瓶,玻璃瓶身微微凉意传递到手上。

只是映入他眼眸的下一幕,让他停滞住了动作。

沈清川褪去的白衬衫搭在椅背,他光着上身卧躺在床榻上,洁白的麻布被夕阳染上橘黄,斜晖落在青年的柔美雪背,似万道霞光挥洒雪山,几处显眼的淤青也变得如五彩斑斓的画,有种道不出的浓郁艷色。

鬓展眉舒,肌生汗津津,如润开的靡花。

沈清川还不自知,睁着清湛如秋水的眼眸,似乎在疑惑冷同学为何在发呆。

“冷同学?”沈清川唤了一声,催他上药。

冷秋渡回过神来了,紧抿双唇,慢慢把药油倒在手上揉开,倒的时候还手抖,几滴红花油滴在青年的腰脊,向下滑落。

冷秋渡轻轻的涂抹,手心触及的肌肤柔滑细腻似一批绸缎,只有富贵人家才能养出这样娇贵的少爷,特别是腰肢处肌肤软的似春雪,他不敢用力,生怕揉碎了。

“冷同学,用力点,不然揉不散淤青。”沈清川感觉到冷秋渡的指腹有层薄茧,但力道像是有根鹅毛轻轻拂过他的后背。

骨节分明的手一用力,按在腰肢上的淤青,沈清川受不了突如其来的痛感,腰部也太敏感,他发出闷哼一声,“嗯唔~”

这这也太用力吧!

沈清川疼的眼角睫毛濡濡,沁出泪水,侧头望向身后,“嘶~冷冷同学,你也不必如此用力,慢慢揉散淤青就好。”

那一声似刀斧劈开冰山裂缝,触发了某个按钮。

冷秋渡的黑眸暗沉沉的,望着青年那张被霞光染得靡丽的脸,如枝春海棠在放肆摇曳,又似凶狠跋扈的银光利刀划开心底的恶。

不知从哪里冒出的火,从脚底蔓延到心房,燃燃烈烈,烧得冷秋渡的理智步步寸退,直到他到盥洗池洗手时,清洗手上残余的红花油,清凉的水一遍遍冲刷,才让手心滚烫的温度,微微散去热意。

沈清川穿戴整齐,把衬衫的扣子一一系上,又恢复了那个清隽摩登的青年。嗅了嗅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红花油的味道,希望回到沈府的前散去,不然沈父问起又要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