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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你最好是要保护我...)(2 / 2)

“谁?”

盛淅在一旁淡淡地问。

余思归哭得抽抽嗒嗒,但是指认起犯人来毫不含糊,她一个个地指,连只见了个后脑勺的人都没放过。

我这里有权限狗,余思归含泪想,我同桌是有背景的!虽然是什么背景我不清楚……

你们迟早要去少管所吃粑粑,没有名头也给你们套上罪名,非常恐怖朋友们!毕竟那是一级警……到底是什么我怎么总想不起来,反正我同桌虽然看起来文里文气,其实很厉害的!

“一、二、三、四……”很厉害很有背景的同桌平淡地数过去,“――五。”

然后盛淅转过头问:“这五个人是吗?”

他问得轻描淡写,里头却已经炸了。

为首的那个混混见到了余思归的头发毛,已经丢了台球杆,朝门口张望了,余思归往盛淅身后缩了缩,含泪心想不是让你低调点吗,一会儿我怎么斡旋……你赶紧拍照啊!拍啊啊啊!

“对,”归归拼命拽他,“对,就是他们,你拍――”

……你拍呀。

盛淅却将握着的手机推给了思归。

“拿着。”他说。

余思归一怔,心想你不拍照了吗――

下一秒,盛淅朝桌游厅里走去。

同桌呼吸沉稳得可怕,走向为首的混混,五个人簇拥的台球桌上灯光昏暗,他走到跟前,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他抡起拳头,对着为首者的脸就是稳准狠的一拳!

其实在某些突发的危急时刻,普通人确实很难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比如仓促带翻在桌上的水杯,比如一脚踩空的楼梯。

又比如盛淅这突如其来的一拳。

桌椅爆发出一声巨响,那男的惨叫一声被揍倒在地,但是惨叫几乎立刻就被压回了喉咙。

因为盛淅的第二拳如影随形,快逾闪电,以寸劲狠砸在他颧骨上。

余思归头发丝都竖起来了。

归归没见过打架,却知道这是狠到了极致的行为――那是把人往死里打!

下一秒周围那四个人终于从被突袭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不由破口大骂,抄着桌球杆一拥而上,盛淅全然不像个从没和人起过纠纷的,打架策略都极度明确――能废一个是一个。

盛淅闪了桌球杆,随手抓了就近的那人衣领,将他往台球桌上一夯,扯住他染的乱七八糟的短发,一抬膝撞在了对方的脸上!

那人发出嘶哑的、近乎是尖叫的大喊,如一团垃圾一样滚落在地。

盛淅不作停留,转身抄玻璃瓶,给第三个人开了瓢,那一刹那桌球台轰然翻倒!

玻璃瓶碎得十分缓慢,坠地时有种沉闷响声。

“……”

盛淅看了看手里瓶子尖锐棱角,很轻地笑了声,抬头看向剩余二人。

那俩人从没见过这阵仗,极度震撼,手里举着桌球杆,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然后四散奔逃。

-

盛淅直起身,缓缓看了眼周围。

桌球店老板也被吓得不轻,躲在吧台后头不敢露面,桌球台翻在地上,窗户开了个缝,渗进牛毛细雨。

余思归站在门口一边哭一边不敢进来,像个刚被找回正义的小孩子。

盛淅缓缓地拽起那个第一个被他砸倒的、那个余思归看到他就害怕得往后躲的家伙。

这家伙穿了个隔壁校服,敞着怀,眼十分不经打地肿成一条缝,鼻子似乎有点歪,鼻孔里汩汩地冒着血。

“是你吧?”盛淅笑了起来,挺有礼貌地问。

那人发出含混不清的求饶……

盛淅听不太清,有点儿愧疚地把对方往上提了提――然后一拳,砸在了对方脸上。

“是你吧。”他重复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那混混发出模糊的、恐惧的音节,盛淅更听不清了。

听音节数,应该是名字。

只好再来一拳了吧。很重,甚至有骨骼细微的崩裂声。

“――朋友,我听不清啊,”盛淅带着歉意道。“你能再大点声吗?”

对方发出接近惨叫的、崩溃的声音,盛淅两指捏着他的下巴摆正,摆出个方便挨揍的角度。

然后对着对方的脸又是一拳。

“我他妈不是问你了吗――”盛淅笑起来,“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随后又是一拳。

那下,那个混混杀猪般惨叫起来。

大概是感受到生命的威胁了吧,盛淅想。他抡起拳头又是一发,那发声音也挺沉闷,那人惨叫得像是要被宰,含混不清地说什么人命债、不会善罢甘休之类的话。

――这不是会说话吗?

盛淅觉得自己被他忽悠了,心生不满,笑着问:“人命债?”

下一秒那人开始求饶。

盛淅贴近听了听,这次叽里呱啦的,又听不懂了。

“我听不懂啊。”盛淅彬彬有礼地对那人道歉,“我不是本地人,转学来的,本地方言我听不懂,对不住。”

道歉的模样还挺诚恳。

“但是我保证――”

盛淅说着,非常缓慢而温和地,再度摆正那个混混的脸:

“医药费的事你不用担心。”

-

然后他一拳接一拳地捣了下去。

那个混混一开始似乎在骂,接着开始求饶,又变成喊妈,最后化为濒死的呜咽,眼睛肿成一条缝,鼻血流了一地。

――挺可怜。

盛淅想起同桌额头上的伤口,又拽着他的头发,往地上用力一砸。

“砸了她几下?”盛淅提着他的头发,温和地发问。

那人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神志不清,抬起手哀求般抓住盛淅的手腕,似乎在求他高抬贵手。

正是那瞬间,盛淅看见混混小臂上的疤痕。

――连痂都没结的、新鲜的、被挖掉了一小块肉的、蜿蜒的指甲印儿。

“……”

盛淅看着那指甲印儿看了半天,然后一把扯高对方的头,重重砸向地面!

轰然巨响!

对方一阵抽搐,胳膊无力垂落。

“我□□妈的。”

盛淅贴着对方耳朵,很轻地对他说。

他说完摆正那个人的头看了看,看到额角汩汩流血,又掰着下巴端详,感觉对方已经成个猪头,挺没辙地问:

“打成这样了怎么拍照?”

“被揍成这样,名字也没说……”盛淅笑了起来,“你是谁啊?”

然后盛少爷取下混混胸前“汤宏远”的校牌,把校牌上的照片和汤宏远本人比对了下,懒洋洋道:

“差这么大啊。”

-

盛淅起身,看见仍躲在门外不敢进来的同桌。

余思归还在外面淋雨,眉眼红红的含着泪,呆呆地看着他,鼻血都没擦干净,但自己完全不知道。

他叹了口气,走向吧台。

那老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见盛淅过来甚至以为他要杀第二个人――然而盛淅的杀戒是期间限定的,只懒懒一招手:“老板,来支笔。”

老板颤抖:“在……在你手边。”

盛淅这才看见。他拿起笔在便利贴上写了串数字,字迹干净利落。

“打这电话就行,”他以指节点点那行电话号码,示意那是善后,意兴阑珊道:“劳烦。”

他说完回头看了眼,老板在这家伙眼里看到一丝迟疑,那一瞬间老板甚至以为这人想折回去再揍那个猪头两拳头……然而下一秒钟,门口他带来的女孩子很小声地开了口:

“没死吧?”

“……”

“没死。”盛淅懒洋洋回答,“人命债不会有的。”

余思归战战兢兢地问:“我可以去踩他两脚吗?”

盛淅:“……”

“不行。”他语气变得很差,“不准踩。”

余思归呆呆的,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窗外细密春雨如织,下雨天天黑格外早,此时天光已经暗了。

“你跟我走。”

盛淅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