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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爱(送小手绢表相思...)(1 / 2)

但刚过马路,军院那边吹响了集合号。

是了,他只能出来两个小时,还得赶紧去大会上做检讨。

因为事关他这个大队长,还是一桩特别时髦的娃娃亲,并且何新松全队宣扬过,说他会跟陈思雨结拜,拜把子,战士们贼好奇,提前半小时就集结完毕了,这是等着听检讨了。

他再不去,那帮战士怕是要在大礼堂里闹翻了天。

都走到空院门口了,冷峻突然想起什么来,掏出手绢递给一路过的警卫兵,交待了几句,吩咐,让他去把手绢交给陈思雨。

到底是搞编剧的,白山用其超强的谎言能力,把事情改成了‘想气气徐莉’,而非出轨了。

徐莉虽然也是编导,但她毕竟只是白山的徒弟,编谎的能力远没有他高,而且她被白山家暴了很多年,下意识的就是诉苦:“公安同志,白山不但出轨,他还家暴我,我本来怀孕了,就是被他打流产的。”

这时陈思雨也有个判断失误,在她看来,家暴的性质非常严重,一旦提出来,公安肯定会处理,但她忽略了年代,而在这年头,家暴还挺普遍的。

所以徐莉撸起手腕给公安看自己胳膊上的伤,公安看完,误解她的意途了,一个说:“是因为夫妻吵架,白山同志动手了,你气不过才准备离婚的。”

另一个说:“打老婆是旧时代的封建余孽,在新时代,我们讲究男女平等,互相友爱,徐莉同志你不要怕,关于这件事,我们会教育他的。”

白父忙说:“我也会教育他的。”又喊白山:“你个孽畜,还不赶紧过来给徐莉道歉?”

“我不要道歉,我的诉求只有一个,离婚!”徐莉提高了嗓门:“公安同志,我的丈夫出轨了,他还家暴,打我,我不要这段婚姻了,我只要离婚。”

“没有出轨,也没有家暴,白山只是想气气她。”白母声音非常高。

其实作为知识分子,徐莉太心软了点。

在哪个山头得唱哪个山头的歌,这年头,关于男女关系,要说成白山和吴小婉搞破鞋,作风秽乱,要公安把他们送到思想委员会去,让那帮小将去收拾他俩,他俩下场凄惨不说,离婚也能干干脆脆。

而公安,因为深知小将们生猛,怕闹出人命还得他们收拾,一般情况下是不主张送思想委员会的。

一手王炸是陈思雨帮徐莉打的,但她握着一手好牌,眼看就要打输了。

徐莉又跟白母吵上了:“妈,您知道为什么白山犯了错还死不改悔吗,就是因为您的偏袒和纵容。”

“那你呢,在舞台上你是角儿,可回家了,卸了戏妆了,你也是个女人啦,你在家做过几顿饭,刷过几回碗,你有没有个女人的样子?”白母反问。

刚才太乱,而且上楼的时候她穿了件白大褂,又是低着头撞进去的,且出来以后立刻就脱掉了衣服,所有人都以为进去的是个营业员。

而作为当事人,又是粮食局领导的儿子,白山肯定得把那个敲门,烫他,偷裙子的捣事精给找着。

他早忘了陈思雨了,因为吴小婉一声喊,成功的想起她来了。

那边徐莉在和白母吵,这边白山慢慢凑了过来,站到了陈思雨身边。

当然,嘴里依然在向徐莉示弱,顺带威胁她:“徐莉,各退一步吧,就算我在生活中不能让你满意,但在工作中咱们是最好的搭档,总团就你一个女编导,要不是我培养,你说说,你能胜任编导工作吗?”

白山紧接着说:“我保证以后绝不犯错误,你原谅我一回,以后在生活中,我保证加倍对你好,工作中,我也以你的意志为先,一切台本的创作,我都会认真听取你的意见。”

这句显然触动到徐莉的内心了,她重复:“你会听我的意见?”

陈思雨意简言骇:“徐姐,今天他可差点就抢走了我绘的台本!”

说起白山抢台本一事,徐莉想起来了,他俩的工作配合是师徒式的,台本由她来绘,演员由她指导,她既导又演从头到尾。

而白山只会四处逍遥采风,顺带跟吴小婉偷情,活的跟个大爷似的。

其实甩开白山,她也可以自己创作的吧,试试呢。

攥拳,她坚定的摇头:“公安同志,我不想再跟这家人胡搅蛮缠了,求求你们给我做个主吧,让我离婚,好吗?”

俩公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白父,作为粮食局的领导,又开始他公关的那一套了,掏出烟来给俩公安一人一支,低声跟他们说着什么。

白山也终于,把陈思雨的来路给摸清了。

“小丫头,半个月前在歌舞团,就是你唱的《赞歌》。”他突然说。

陈思雨往边上躲了躲,白山也挪步过来:“今儿早晨在办公室里的也是你。”他有点明白了:“你想调到歌剧团来,还想演喜儿,所以徐莉找你帮忙,你就痛快答应了,对吧。”

不愧是国家二级编导,这人虽然出轨打老婆,但逻辑推理能力足够强。

而要徐莉再一味软弱,他再刨跟问底,陈思雨可就危险了。

捉奸事件最坏的结果,事件主角离不了婚,帮忙的人还要受牵连。

当然,上辈子帮朋友捉过多回奸的陈思雨还有最后的底牌,早为自己谋好了后路,是不可能让自己落如险境中的。

但她还是个小姑娘,还没有调到歌舞团工作,当然不想还没进单位就出风头,此时再躲一步,到了吕处长身边,轻喊:“吕阿姨好。”

徐莉早在来之前,就跟吕处长坦白了一切,也说过,陈思雨在招待所里帮自己盯人,事发紧急,现场乱,一开始,吕处长压根儿没注意到陈思雨。

因为是自己比较认可的小丫头,吕处长态度挺可蔼的:“思雨你好。”

陈思雨吐了吐舌头,低声说:“吕阿姨,乱搞男女关系,搞破鞋的人,不都要送思想委员会,要不要……”

她当然不能做恶人,举着拳头喝说要打谁杀谁,但她年龄还小,而在她这个年龄的孩子们,被统称为是小将,就是可以斗天斗地斗阎王的人。

吕处长是白山的领导,同作为女性,只要她发话,陈思雨就可以喊思想委员会的人来,当然,她只是个跑腿儿的,依然清清白白。

不过吕处长也有她的考虑,首先,作为理智的,清醒的人,尤其是中年人,她并不喜欢挂牌游街那一套,而且一旦某个单位出了风纪问题,闹到思想委员会了,全单位得要彻查。

尤其领导,是得全部出面做检讨的。

所以吕处长忙说:“思雨,我知道你们小将年青气盛,看不惯的一切就想踩扁打碎,踏上一万万只脚,但给阿姨个面子,千万别请小将们。”

来的两个公安都是男性,而男性,就天然的会偏向于男性一方,且夫妻关系,婚姻,哪怕出轨了,都很难在一天之内,就进行到离婚的地步。

吕处长是徐莉请来为自己做主的,作为女性,她天然的偏向女性一方,眼看闹得差不多,得站出来为徐莉争取利益,她说:“公安同志,我是文工团的领导,我也是亲眼见证白山出轨的人,这件事,单位的意见是让他们离婚,我希望你们能同意。”

“白山没有出轨,小婉是他表妹,他咋可能嘛。”白母高声说。

白山也说:“我向天发誓,我要出轨了,天打雷劈。”

吕处长觉得这家人简直不要脸,说:“白山,你诚实点行吗,你们衣服都脱了还说没出轨,难不成非得……”捉到正在办事才愿意承认?

“没有就是没有,我向天起誓。”白山举手,白母见吴小婉居然坐在台阶上,居然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在看热闹,没好气的说:“小婉,你是个死人吗,就不会为白山辩几句?”

吴小婉都27了,当然早就结婚了,但她丈夫被下放了。

表哥表妹的,又不可能结婚,她纯粹是因为想要性才跟白山在一起的。

此时当然也要举手:“我发誓,没有,真的没有……”

捉奸在床的案子,眼看要给他们翻过来了?

白山低头,手拍上陈思雨的肩膀,低声说:“不愧是首都闻名的小尖果儿,陈思雨,我记住你了……”

他话音未落,只见陈思雨忽而举起画板朝他撞了过来,嘴里还在喊:“白编你不要扯我头发,啊,白编你干嘛……”

俩人本就离得很近,陈思雨撞过来时,画板猝不及防敲进了白山眼睛里,他自然下意识手捂眼,此时手出去了,陈思雨的手也出去了,连画板带个啥东西,一起飞了出去,噼里啪啦的,东西全飞到了地上。

吕处长和徐莉正愁无法证明白山出轨呢,这一看,眼睛亮了。

“公安同志,瞧瞧那是啥,套子!”吕处长说。

白母也是够机灵的,伸脚就想踩,但这回公安没再偏向白山,眼疾手快,把套子捡了起来。

“你他妈的,陈思雨,你成精了吧!”白山怒吼。

套子,是实质意义上,能证明男女会发生关系的东西,也是最有效的证据。

他一直捏着呢,因为没有涉及性.交易,公安不会搜身,所以他准备攥得紧紧的,等事情结束再扔掉的,结果猝不及防的,给陈思雨弄出去了?

他可太气愤了,提拳就要砸。

陈思雨当然一个窜步,已经躲吕处长身后了。

而套子,也让整个事件在此刻,决定性的逆转了。

吕处长指着公安手中,那灰褐色的牛皮纸袋说:“公安同志,如果你们是新时代的执法者,而非旧社会□□的三座大山,就请立刻裁决,允许他们离婚。”

不愧是总团的领导,说话就是有水平,三座大山压上头,公安脸色都变了。

“吕处长,有事好商量嘛……”白父气的要死,但还想力挽狂澜,抢救一下。

吕处长说:“白主任,我女儿宁可下乡,也不会去粮食局工作,我也劝您好自为知。公器私用,好比阴沟里驶小船,早晚要翻。”

公安一看这情形,还说啥,当场结案:允许离婚。

能让俩人把婚离掉,算是比较好的处理结果了,可陈思雨也被白山盯上了,这结果可不太妙。

正在考虑该怎么转移自身的危险,陈思雨突然看到,白母趁着没人注意,突然转身,悄悄溜了。

她一声咳吸引了吕处长的注意力,吕处长回头一看,正好看白母一溜烟儿的在往歌舞团家属楼的方向跑,忙拍徐莉:“嘿,你婆婆咋跑了,去找你爸妈,搬救兵去了?”

徐莉回望陈思雨,胸头弥漫起一股劫后余生似的恐惧,说:“应该是发现婚离定了,去我家抢细软去。”

“你的东西呢,为了演出买的首饰,很值钱的呀,被她拿走可就要不回来了,你还不赶紧回家拾掇?”吕处长急斥。

徐莉泪如雨落,说:“全拿我娘家了。”也是陈思雨的提醒。

一说离婚就抢财产,这也太卑鄙无耻了吧,作为女性,吕处长被彻底激动了。

看公安们要走,她说:“公安同志,非法性.关系得拘留吧,你们就不准备拘留白山和吴小婉,就让他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

俩公安说:“这要看你们单位的态度,因为不涉及卖买,原则上不用拘。”

吕处长说:“如果你们不拘,我们就移交思想委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