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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患得患失(1 / 2)

钱晋锡捡起琴搁到一边,闻言先看了一眼苏秀水才道:“其实当年我赶到那间小黑屋的时候真以为秀水死了,把她从冰凉的地上抱起来都准备大哭一场了,可她血淋淋的手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袖……”

“别……”钱晋锡说的眉飞色舞,我听得专心致志,都不防秀水突然尖叫出声,沙哑的嗓音刺破空气,让人心头一颤。

她紧紧抓着我的手唤我的名字,眼中积满泪水,“改天我再跟你说,现在别说了好不好?”

我忙搂紧了她轻声安慰,她伏在我肩上啜泣出声,钱晋锡与我对视一眼,摇了摇头,意思再明显不过,当年那间小黑屋里的事丑陋到永远都无法见天日。

……

“既然她不愿意说,那我就不说了,”钱晋锡坐在欲书亭的‘宝座’上长吁短叹,“反正……她肯定不是当年的苏秀水了。”

“谁还是当年那个人呢?”我坐在亭边的软垫上,单手杵着栏杆远远地望着花园尽头那幢三层小楼,姐姐哭累了睡下了,可她心里的伤痛永远也长眠不了,只要她活着一天,那些不齿于人的事情就会一直折磨她。

“你就没有变多少,”钱晋锡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平时看着好像温柔了不少,生起气来还是老样子……”

我斜睨着他,让他把后半句咽了回去,“找打?”

“嘿,要不是我答应师父他老人家会好好照顾你,怎么可能让你放肆……”他声音淡了下去,举起双手投降,“当我没说,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好不好?”

我瞪他一眼仍趴回栏杆上,“姐姐的确变了不少,特别是说起当年事的时候,她简直要疯掉一样……”

“……那是,你都不知道她……”钱晋锡说了半句咬住了嘴唇,“算了,我还是不当长舌妇,她想说的时候让她跟你说好了。”

“大师兄,”我抠着栏杆上的木头,心慌意乱,肚子里突然多出来的孩子像一堆火药,让我总是没来由地发慌,“你就没有想过以后吗?”

他喝了口酒,没懂我的意思:“什么以后?”

“就是……你如果真的喜欢文萃,大可以纳她入府,干嘛整日混迹在这里?”

“那不一样,”钱晋锡发挥他纨绔子弟的本性,说出来的话让人想打他一顿,“野花比家花香多了,我神经病啊要把好好的野花变成家养?”

“可是你不想要孩子吗?”我脱口而出,说出来的话噗通噗通砸到地上,砸的我心坎突突突直跳。

幸亏钱晋锡神经大条啥也没发现,眨巴眨巴眼睛道:“我有啊,我爹逼我娶回去的那位夫人都已经生了三个了。”

我瞪大眼睛,“你一年到头家都不回几次,怎么……”

他哈哈大笑,看着我不怀好意道:“灭了灯啥也看不见,要孩子还不简单?对我来说,跟文萃睡是睡,跟夫人睡是完成任务,而且完成任务的质量还得高,让夫人满意,生出来的孩子才……”

我听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越听越不像话,直到脸红的像是把整个胭脂盒扣在了上面似的才反应过来疯掉一般跳起来指了指他便往外跑。

钱晋锡在我身后笑得开心极了,嘴巴却还不停,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寒碜我:“可是跟文萃我不想要孩子也得使出浑身解数,为啥呢?因为我喜欢她呀,喜欢她的话我才不想要孩子呢,多麻烦……”

我真是见了鬼了,一口气跑到相思醉歌舞升平的花厅里,太阳刚落,天儿才刚刚黑下来,可花厅里却已经丝竹声漫,人潮涌动了,生意可真好啊,昨日刚满了三十日的国丧守素,今儿就这么多人来找乐子了,世上缺什么呀?什么都缺最不缺人心凉薄,谁管谁啊,有今朝没明日的,就这样过呗。

“嘿,这妞好。”我的棉袍衣角被个满身臭气的酒鬼一把抓住,腆着脸就朝我扑了过来,张开的臭嘴里边露出两颗大黄牙,水肿的眼角还粘着眼屎,我差点就吐了出来,眼见他抓着我的衣裳,索性恶心地一手扯开系在胸前的棉袍带子,一手扯掉,让棉袍直接到了他手里,他脱力没站稳差点要跌倒,把我那件据哈哈罗尔说是西域贡品的软丝棉袍捂在嘴巴上嗅个不停,直嚷着香。

我啧啧后退,作呕吐状:“赏你了。”

他若是到此为止也就算了,反正相思醉开门做生意就是面对这些人,可这人偏生找死,顶着一副被酒色泡的命不久矣的身子还敢乱来,双手张开就朝我扑了过来,“让哥哥疼疼你,哥会温柔的,哥的功夫可厉害了,不让你动,哥动……”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那人被身后突然飞起的一脚踢得差点粘在墙上,软绵绵落下地的时候竟然没散开,有些惊愕。

和卓沉着一张脸缓缓看了一圈鸦雀无声的众人,冷声道:“你们继续。”

这哪是让人家继续啊,一副冰冻三尺的模样分明是在说‘你们敢继续吗?’,我捂着嘴忍不住笑,却听见在和卓身后的萨梅已然笑出了声。

刚从楼上下来的文萃惊慌失色,但也不愧是混迹京城多年的妓馆老鸨,三下五除二抬走了快要散架的那酒鬼,丝竹声一响,风韵犹存的老鸨再自陪三杯说尽好话,没一会儿那些人果然继续了。

我拉着和卓出了相思醉,笑眯眯的审他,“你们爷出宫了?在哪里?”

和卓点点头:“爷在天香楼喝酒。”

“和谁喝?”我皱眉。

“十四爷。”

“胤禵回来了?”我挑眉。

“明日是新皇登基大典,肯定得回来。”和卓多说了两句实在不容易,“爷让我过来找您。”

“走走走,”我揽着萨梅的肩笑道,“我们也去喝两杯。”

……

天香楼的丹桂开繁了又落尽了,香气却仍在空气里弥漫,一盏挂在走廊上的淡黄灯笼照得厢门大开的雅间温馨柔和,雅间里四角都点着灯,把精致的装饰包裹在暖光之中,衬得屋内二人愈发生动俊逸,低低的说话声中生出了一丝岁月静好。

我笑意盈盈地走了进去,莘夕哥哥抬头见我温柔一笑,拉过我冰凉的手轻声道:“怎么穿这么单薄?”

我‘啊’了一声才想起来棉袍贡献给那醉鬼了,支吾过去,没多想就端起桌上的酒来深深嗅了嗅,“好香啊。”

胤禵噗嗤一笑,“是不是早就想了?我记得行军入藏的时候,不止一次听你念叨这桑落酒。”

我笑起来,仰头就要干,却突然愣了一下,苏秀水千叮咛万嘱咐的其中一条是绝对不可沾酒,差点头脑一热给忘了。

“怎么了?”胤禵笑:“突然发现酒量不比当年了?”

“是啊是啊,”我和他互相打趣着搁下酒杯,坐到了莘夕哥哥身边,“街上人可多了,这些人守孝一个月是不是憋坏了?”

“憋坏了不至于,以往的守孝期都是一百天,这才三十天而已。”莘夕哥哥在桌下轻轻握住我的手,五指相扣让我既温暖又安心。

“四哥被礼部轰的那叫一个厉害,”胤禵不动声色,看不出来是嘲讽还是可怜,“凭空缩短了守孝期。”

“也不是凭空,”莘夕哥哥说道,“南方冻灾,继续守下去税收创空,拿什么去救灾?”

胤禵抿了口酒哼了一声没再接话,莘夕哥哥也没理他,探手过来在我脸上轻轻碰了碰,“还这么凉?要不让人做几个菜给你吃?”

我是真饿了,张嘴就开始点菜,惹得莘夕哥哥笑弯了眼睛,“你怎么总去相思醉?我不高兴了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苏秀水还活着的事,但不管怎样,现在都不是好时机,“我好闷啊。”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就知道你闷,孝期已过,我给你准备的东西终于可以亮相了。”

“什么?”我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孝期不能碰的有香酒美人,歌舞杂耍,香酒已在,歌舞杂耍我又不喜,难不成是……